正在顾清婉犹豫的时候，抱在顾清婉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我与小姐怎么说都算是两情相悦吧！”

夜宸清晰的声音，从顾清婉背后响起：“又不是与小姐要什么还是山盟的承诺……”

“少在我这里油嘴滑舌的！”

顾清婉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硬。

她不是从小长在丞相府，重活一世尽管懂规矩不少，不过少女的天性还在的。若是之前她遇上一个心悦之人，一定会兴高采烈吧。

早知道结局的她，对于一切自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担心。

夜宸若是为了暴君，定然与自己想的夫君大相径庭。

顾清婉事实上不喜欢这高门大院的礼数，不想要对着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还小心跪拜，拘着礼节。而顾清婉在丞相府也很受宠，慢慢便悟出了一个问题。不管自己受宠与否，该有的规矩都要有。

就像是自己的父亲母亲，父亲虽然因为人丁单薄只添了一房妾氏，平时也不多理会，比起朝中重臣的三妻四妾已经算是顾虑母亲的感受。顾丞相与夫人秦氏也是伉俪情深，曾经同生共死过的，这样的感情是外人很难形容的。

但是秦氏对着顾丞相，不依旧是处处拘着当家主母应该有的礼节和分寸，不敢僭越半分吗？

想到这些事情，顾清婉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一时的走神，被夜宸捕捉。

夜宸沉下眸子，借机凑近了顾清婉。

近在咫尺的距离，夜宸略微皱

眉：“小姐在想什么？莫不是变心了？”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用力，说话也很慢，似乎在给足了顾清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我要是这样认了，你能先放开我吗！”

夜宸抱着她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些，还不等顾清婉挣脱，他又收紧了半分，不愿意放开：“那小姐便是承认，之前动过心？”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戏谑的打量。

“你分明知道你我身份的区别，你也分明知道……”

“你乃权臣嫡女，我是端朝皇子，尽管是不受宠的皇子，给我些日子，我一定会让这门亲事门当户对，会让你父亲计划着将你嫁给我。

在我看来，小姐不会有什么门户之见。还是说小姐帮家里攀扯，都是朝着高门大户去的，到了自己这里亦是一样？”

顾清婉绝对不是这种人，夜宸分明能看得十分通透。

顾清婉顿了顿，看向夜宸：“这句话你说反了，我是往高处攀扯，是为了家里人的幸福，然而到我这里……

不管是皇家宫廷，还是什么高门大户我能不嫁都不想嫁。这母亲从小就会给姑娘训诫，日后出嫁从夫，但是皇家媳妇，还是高门大院的嫡夫人无一例外地要对夫君千依百顺，做好一个大家嫡母。

我大姐从小就学习这些，就像是被一个规矩的大网拘着一样，不得而出。

我是亲眼看着大姐被这些规矩拘束，这一辈子都要折进来了，我那时候便想着，我若是有

了郎君，定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看向夜宸。

“你是端朝皇子，满眼皇位，今日是不受宠，来日必然会大有作为。既然是这样，我的命运与我大姐姐有什么差别呢！

我也不想每日拘着规矩喊你殿下，也不想让这些无聊的事情坏了原本很好的感情。

只不过大户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皇家庭院呢？我后悔了是真的，因为我想不清楚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