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服跟周大柱热呵的打了招呼,目光却落在了李爱国身上,眼神中闪烁出一丝警惕。
“是大柱兄弟哇,你这是?”
“这是城里的朋友,来我们公社做客,这不,天马上黑了,老魏村长让我们把他送回去。”
听到是老魏村长的客人,干部服目光的缓和了一些,扭头继续收拾易中海。
李爱国压低声音问周大柱:“大柱,这周土地是干什么的?”
“他本名叫啥俺也不知道,是县里面土产公司的业务科长。
这不是最近一阵子经常有城里人到乡下来收粮食嘛。
县里面便派周土地担任专员专门抓这些收粮食的和卖粮食的,隔壁几个公社被抓了好几个。
上次俺跟老魏村长到机务段送山货,您提醒过俺们,村民的粮食都是保命的粮食,就算是出再多的钱也不能卖。
老魏村长跟八马公社的老陈支书关系好,也提前知会了八马公社。
周土地在俺们两个公社一直没抓到人,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有愣头青撞到了枪口上。”
周大柱也觉得疑惑,社员们不卖粮食,你收粮食的人转身离开,谁也不会为难你,犯不着惊动周土地。
李爱国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差点笑出声来。
搞了半天,事情竟然跟自己有关系。
牛车经过干部服,周大柱跟干部服打声招呼,就准备车把式驾车离开。
这会功夫,一直耷拉着挨批评的易中海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骑在自行车上的李爱国。
易中海看到周大柱跟干部服关系不错,顿时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喊道:
“爱国,你怎么在这里,快,快,你帮我给这些同志解释。”
那几个民兵没想到易中海会挣扎,差点被按住他,这会也恼了,加大了力气,正要收拾他。
干部服看出了不对劲,挥了挥手让那几个民兵先别动手。
他扭头看向李爱国:“这位同志,你认识这个粮食贩子?”
李爱国并没有立马回答干部服的问题,他笑呵呵的从兜里摸出一包海军,抽出一根递给了干部服。
等干部服接过烟,李爱国又抽出了几根递给了在场的民兵,就连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大婶也没接到了一根。
一盒价值五毛二的海军散去了一大半,李爱国这才缓声说道:“领导,我是前门机务段的火车司机李爱国。”
一口气让出去十几根,并且还是高档烟,干部服对李爱国的观感好上不少。
现在听到他是火车司机,忙摆摆手:“火车司机同志,别称呼我为领导了,我姓周,大柱他们都叫我周土地,你喊我老周就行了。”
“老周同志,我确实认识这个人。”李爱国也抽出了一根烟,伸手网兜里去摸打火机,干部服划着火柴帮他点上。
李爱国抽口烟后,指着易中海说道:“此人名叫易中海,是京城红星轧钢厂的工人,跟我住在一个大院里。”
“听到了吗?我是好人,这都是误会”易中海刚高兴起来,李爱国接着说道:“至于他是不是粮食贩子,是不是迪特派来破坏建设,那我就不清楚了。”
此话一出,易中海脸色骤变:“李爱国,咱们是邻居,你忘记我告诉你的话吗,应该团结住户,互帮互助!”
“易中海,上面教育我们,应该实事求是!我问你,咱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吗?”李爱国抽着烟,走到易中海面前,斜睨着他。
易中海气得差点牙齿咬碎了,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让这个嘚瑟的小子明白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但是他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民兵,却只能将所有的愤怒压在心底,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很好,咱们两家可是邻居,关系怎么能不好呢?”
“那你讲一讲,咱们两家关系怎么个好法?”
“我吧,觉得你是大院里最正直,最年轻有为的年轻人”
恨不得手撕了对面的小子,现在却得绞尽脑汁称赞他,易中海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你尊老爱幼、团结邻里、乐于助人、路不拾遗、闻鸡起舞、德高望重、堂堂正正、与人为善.”
李爱国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有点。
“你简直是个完人!”易中海一口气讲了一大堆话。
李爱国淡淡的说道:“我看是要完蛋的人吧。易中海,你讲了那么多,也没讲出一件跟咱们两家关系好有关的事情。”
“我”易中海有点不明白了,李爱国为何揪住这点不放。
“我们两家的关系要是不好的话,我又怎么了解你呢?我怎么清楚你不是迪特?不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隐藏在四合院里?”
人心隔肚皮,李爱国的说法合情合理,干部服和那些民兵们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易中海则如受雷击,脸色黯淡了下来。
他明白了李爱国这小子是不可能救他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老易不客气了。
易中海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突然指着牛车,大声喊道:“领导,我要举报李爱国,这小子今天下乡来也是为了收粮食。
他跟魏庄公社的那个村长勾结在了一块,将公社里的粮食倒卖到了城里的鸽市中,以此赚取暴利!你快把他抓起来。”
什么叫做丧心病狂,这就是了!
李爱国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易中海的道德下限。
干部服正在抽烟,被易中海的话惊住了,目光落在了那些摆在牛车上的麻袋上。
“李司机,这些麻袋都是你的?”干部服皱了皱眉头。
现在有人当场举报,他肯定得调查一番。
李爱国点头:“这里面只是一些山货。”
干部服不相信喊来几个民兵要去打开袋子,周大柱几人从牛车上跳下来拦在了那些民兵面前。
“狗娃子,你小子当了民兵队长,咋地了,牛气起来了,连你大柱哥都不认识了?”
八马公社的民兵队长明显跟周大柱关系不错,这会搓着手,尴尬的说道:“哥,周土地在旁边看着呢,就让俺看一眼。”
周大柱觉得丢了脸,还想跟民兵队长掰扯两句,李爱国冲他摆摆手:“大柱,别惹事儿。”
“你小子等着,俺回家就告诉你姐,让你姐纳鞋底子摔你!”周大柱是狗娃子的姐夫,之所以拦住狗娃子,也是为了免得狗娃子得罪人,现在听到李爱国的话,顺势让到了一边。
民兵队长走到牛车前,挨个麻袋检查了一遍,然后冲着干部服点头:“周土地,确实都是山货,有野菜和山核桃。”
“不,不可能,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李爱国不可能收那些东西。”
见易中海不相信,民兵队长将易中海押送到牛车前,让他亲眼看到了麻袋子里的山货。
易中海的目光离开麻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爱国。
“你跟魏庄公社的关系那么好,骑着自行车跑几十里路,就为了收购一些山货?你是不是傻啊!你难道不知道京城现在缺粮食,只要能搞到粮食就能挣大钱。”
“这位老同志,你以为李司机的思想觉悟跟你一样低啊!”周大柱指着易中海的鼻子说道。
易中海突然眼睛一转,举起手说道:“即使没有粮食,倒卖山货也是投机倒把,周科长,你要是只抓我,不抓他,不追究魏庄公社的责任,我不服气!我要去举报你们。”
周土地这会也看出来了,易中海今天之所以跟疯狗一样咬人,并不是得了失心疯,而是为了给自己脱罪。
只是易中海对政策把握得特别清楚,倒卖山货确实也是投机倒把。
魏庄公社是周围几个公社里最安定,条件最好的公社,县里面修路、修水渠还要靠着魏庄公社的劳动力。
要是真把魏庄公社牵连进来,事情就闹大了
况且只是几麻袋山货,用不着上纲上线周土地此时犹豫了起来。
易中海见周土地不吭声,直到自己终于拿捏到了对方,神情也缓和了下来:“领导,我真不是迪特。这么着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绝对不会把魏庄公社偷卖山货的事情讲不出去。”
他说着话,还对着周土地眨巴眨巴眼。
眨你个Dier啊!
李爱国从兜里摸出一张单子,笑呵呵的递给了周土地:“老周同志,这是我们前门机务段的采购清单和介绍信,这批山货是作为列车客运物资采购的,完全符合规定。”
周土地接过单子看了两眼,顿时来了精神,点点头道:“一来给乘车的乘客提供了方便,二来能够让公社的社员们得到实惠。爱国同志,你们前门机务段做了件大好事啊。”
“这离不开地方上同志的支持。”李爱国说着话又给周土地递了根烟:“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走走走”周土地双手将单子递过去,顺手接过烟,冲着民兵们挥了挥手。
民兵们让开一条路,魏大柱和几个社员上了牛车,车把式拉扯缰绳,马车重新出发,李爱国骑着自行车跟在了旁边。
“诶诶,他们怎么走了?领导,那介绍信肯定是李爱国伪造的,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么狡猾!”易中海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当时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干部服冷下脸:“想让俺们跟铁道上闹误会,你这老头居心叵测啊。抓起来,带到公社里,好好审一审!”
“他能代表机务段,我也能代表轧钢厂,你们听我解释啊.”
易中海本来还等着把李爱国拉下水,压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还想要继续狡辩,那些民兵们已经不给他机会了,冲上去架住了易中海的胳膊。
李爱国听到后面的动静,感到有点奇怪:“易中海是被谁给给点了?”
他刚才看到魏大柱跟那个民兵队长嘀咕了半天,应该了解情况。
果然,魏大柱扭头看看易中海,小声说道:“是八马公社的陈寡妇。”
“寡妇?”
“这老头子找到陈寡妇的家里讨水喝,借机跟陈寡妇攀谈了起来,陈寡妇一个女人家家的,没几句话就被他摸了个底儿掉。
得知陈寡妇家里有粮食,这老头子提出要买粮食,八马公社的社员都知道不能卖私粮,陈寡妇自然拒绝了他。
谁承想,这老头子竟然威胁陈寡妇,要把陈寡妇藏粮食的事情报告给公社里面。”
讲到这里,魏大柱眨眨眼,笑道:“你也知道,农村小寡妇有几个好惹的,陈寡妇能够在丈夫死后,守着家里的房子,带着孩子生活在八马公社,岂是好惹的。
这不,陈寡妇喊来了民兵队长,这老头子才害怕了。”
农村小寡妇不好惹城里小寡妇也不好惹啊!
李爱国唏嘘两句,猛蹬自行车,迎着夕阳朝着京城方向奔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