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员都归劳工组管理。
劳工组干事名叫张梅,是个中年大妈,看到小陈姑娘进来,打招呼:“陈干事,你不是忙着讲课嘛,怎么有空过来了。”
&t;div tentadv> “想张姨您了呗。”
陈雪茹从兜里掏出一个报纸团递过去:“你家儿媳妇儿不是胃口不好吗,我家那口子前阵子出差,从乡下搞来了一些野山楂,这玩意生津开胃,你尝尝。”
张梅的大儿媳妇儿怀上了,吃啥吐啥,唯独想吃点新鲜山楂。
酸儿辣女,这是好事儿啊,可是京城供销社里压根没有新鲜山楂,张梅可愁坏了。
“哎吆,还是新鲜的啊。”
“你家那个火车司机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张梅打开纸包,看着鲜红的山楂,眼睛喜得眯成了一条缝:“雪茹,没说的,以后你要是有用的到姨的地方,我绝对没二话。”
一点野山楂不值几个钱,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闲扯两句后,陈雪茹装作无意的问道:“张姨,派去陈记裁缝铺的那个张裁缝,听口音好像不是咱京城人吧”
“不能够,出了范金有那档子事儿,派去你家裁缝铺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会用外面那些生瓜蛋子”张梅将纸包揣进大衣兜里,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摞档案。
“姨这会就帮你查。”
翻了几页后,张梅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对劲啊,这里怎么没有张裁缝的档案?”
陈雪茹心中一跳,面色却很平静:“张姨,我就是顺嘴一问。”
这年月管理得不严,丢失档案是常有的事儿,张梅本来也没有在意,听到这话却觉得有些没面子。
“雪茹,这事儿不对劲,你等等,我找老孙头问问,当初张裁缝的事儿是他过手的。”
“老孙头,张绣花的档案呢!还没送过来吗?”张梅抱着档案盒子,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重新回到办公室里,气呼呼的说道:“搞清楚了,张绣花压根就不是咱们街道办的人,连临时工都不是。”
“她原本是侯记绸缎店的裁缝,咱们这不是需要一个手艺高超的裁缝吗,白管家就把她介绍来了。”
“我就说,不能管丢档案的。”张梅说着递出一张资料表:“这是后来补的档案,你看,她就是京城人。”
陈雪茹接过来看了一遍,将上面的资料全部都记了下来,递过去的时候笑着说道:“张姨,我可听说了,怀孕的女同志,肚子圆圆的会生儿子。”
“呀,我儿媳妇的肚子就圆圆的。”
提起这些事儿,张梅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闲扯几句后,陈雪茹离开劳动组,又到管理档案的刘干事那里坐了一阵子。
送出两个山核桃后,成功查阅了街区住成份档案表。
回到办工桌前,看着那些扫盲资料,陈雪茹再也无心工作。
只盼着赶紧到傍晚,将情况汇报给糙汉子。
等陈雪茹回到家,李爱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为了奖励小战士陈雪茹执行的第一次任务。
李爱国特意到菜市场买了鸡蛋、青菜、豆腐做了一大桌子菜。
葱花炒蛋,爆炒青菜,红烧豆腐,油炸花生米,主食是苞米糊糊,白面馒头。
陈雪茹进到屋里,看到满桌子的菜,喜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洗了把手,拿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直到吃得饱饱的,这才放下筷子,揉了揉小肚子。
“糟糕,又要长肉了。”
“我就喜欢肉乎乎的姑娘。”李爱国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她的碗里。
陈雪茹明知道糙汉子是在甜言蜜语,心中依然美滋滋的。
“张绣花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啊,我差点忘记了。”陈雪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连忙挺直身体汇报道:“张绣花并不是街道办的临时工,而是侯家绸缎店的白管家介绍给大前门街道办的。”
筷子愣在空中,李爱国眼睛微微眯起。
他记得机务段释放侯炳昌的时候,确实见过一个自称白管家的中年人。
“张绣花档案是后补的。据档案记录,张绣花是解放前来到京城的,她的丈夫死在了战争中,一直在侯家绸缎店工作,只是”
说着话,陈雪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迟疑道:“在街道办辖区住户成分登记档案记录中,并没有找到张绣花的出身成分表。”
农村从五零年开始划分成份。
到了五六年,改造结束,城市人口也开始划分成分。
街道办干事调查住户情况,采取倒查三年的办法,来评定住户的成分。
因为这是一件重要的整治任务,街道办干事全体出动,挨家挨户反复排查,足以做到不漏一人。
大前门街道办里竟然没有张绣花的成分表,只能说明她当时并不在京城。
陈雪茹见李爱国神情凝重,也明白其中的缘故,放下筷子疑惑道:“裁缝铺又不是什么机密场所,我家也不是老字号,也没有祖传的配方,张绣花怎么会盯上我家了呢?”
“敌人不会无的放矢,他们既然行动,肯定是有所图谋!”李爱国缓声说道:“你家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啊,我爹是经理,每天在裁缝铺里招呼客人,大哥是工人”陈雪茹话说一半,脸色变了:“大哥最近好像晋升了,具体职位不清楚,只是听大嫂说每个月能多拿五块钱补助。”
她的声音旋即又迟疑起来:“只是大哥晋升,好像发生在张裁缝进到铺子里之后,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此时的陈雪茹感觉自个就像电影上的我方人员,明知道对方是迪特,却无从下手。
事关老丈人,能马虎吗?
缺失太多的信息,李爱国也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作出决断。
报警啊!
放着铁拳不用,跟那帮魑魅魍魉斗脑袋瓜,那不是傻吗?
解放前,咱们处于劣势,才不得不跟敌人斗智斗勇。
现在敌人已经被狼狈逃窜,咱只有大力出奇迹就可以了。
吃完饭。
李爱国借口出去消食,准备离开屋子。
“爱国哥,你稍等会,帮我买个东西。”
从陈雪茹手里接过来一张红色的票券,李爱国沉默了片刻。
得,谁让咱是五好丈夫呢!
票券揣进兜里,李爱国大步出了屋子,直奔街口的供销社。
“大娘,打电话。”
“一分钟五分钱,你自个看着点时间,把钱搁在纸盒子里。”
供销社的胖大娘屁股连欠都没欠,继续磕着瓜子,跟隔壁的小青年聊得火热。
李爱国真想把许大茂贾东旭喊过来,将这位罪魁祸首,揪回四合院狠狠批评她一顿。
毕竟胖大娘不把裤衩子卖给秦淮茹,裤衩子就不会进到许大茂家里.许吉祥的肋骨不会断,贾张氏的脑袋不会破,许大茂和贾东旭不会鼻青脸肿.
啪嗒,胖大婶的手按下闹钟。
李爱国:“.”
看着闹钟挑动的指针,他决定不跟胖大娘计较了,迅速摇动电话,对着接线员报出一串号码。
五十九秒钟后,电话机放在叉子上,胖大娘悻悻的收回目光。
丢下五分钱,李爱国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票跟一毛二分钱递过去:“同志,来个这玩意。”
“啥玩意啊.”
胖大娘脸上肥肉抖动,当看清楚票券的时候,神情是这个样子的
李爱国双手插在兜里,侧过身子在柜台前面左右晃悠,嘴里还吹起了口哨。
在这一刻,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哎吆,帮媳妇儿买月经带啊,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个好丈夫。”
李爱国猝不及防之下,差点闪了腰。
他从胖大婶手中躲过那团红呼呼的玩意,转过身仓皇而逃。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李爱国下定决心,谁要是再干这种埋汰事儿,谁就是狗。
深夜。
身负重伤,却依然坚持吃雪糕的陈雪茹抬起头,笑着说道:“爱国哥,今儿谢谢你了。”
她此时已经很累了,精致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深邃,蛾眉皓齿,香汗淋漓。
“啊没啥!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老思想了。下次我还帮你买。”李爱国坐直身体。
心中小声:当狗男人也挺不错的
基都教会宽街堂的礼堂内。
光线暗沉。
一群大娘大妈跟随着牧师念叨经文,坐在角落里的张裁缝神情却有点慌张。
她时不时的扭过头去,看向礼堂的大门口,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可惜一直等到结束,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此时教堂已经开始发圣餐了,那群大娘大妈们本就是为小饼干而来,都纷纷涌上去,将教堂执事师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应当自己省察,然后吃这饼,喝这杯。在过犯面前,我们常常要求别人饶恕自己。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
亲爱的子民们,请不要慌张,每个人都有份儿!主说.”
“主你娘个腿啊,赶紧把饼干给俺。”
老婆子小媳妇儿见牧师磨磨唧唧,还要再拽几句。
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去将圣餐洗劫一空。
开玩笑,她们之所以放着孩子不哄,跑到这里听这些家伙神神叨叨,就是为了这口饼干。
那个金发碧眼的执事明显是新调来的,一时间也被惊呆了,现场的场面混乱起来。
“原谅这帮无知的人吧”张裁缝小声嘀咕一句,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礼堂。
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请跟我来,白管家要见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