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停下脚步,嗤笑一声:“稻妻的外侧看起来十分稳固,但内侧...充满了留给我们的机会。稍加力气,就能从内部攻破。永恒可以把时间拉的很长,然而,期间每一个节点都会变得无比脆弱。就像你在反抗军的朋友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徒劳。如同水中泡影,绚烂的同时,便会迎来毁灭。”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无能就越要挣扎!哈哈哈,这种闹剧真让人开心啊。”带着狠戾与嘲讽的大笑,散兵捂着肚子擦去明明没有溢出眼角的眼泪,他喜欢有趣的事物向着负面方向发展,最喜欢的便是观察人类的惊恐与无助,多鲜明动人,不是吗。
明显感觉到旁边旅伴不对劲的派蒙,果断扯着对方的披风,阻止其马上就要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和对面那个话语刻薄的坏人打个整架的身影:“喂!空,快冷静下来——啊...可恶!”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愤怒吧,愤怒吧...愤怒对这座工厂里的魔神怨念来说,可是最好的食粮...”
空感觉自己胸口像被压了好几吨的石头,心角忽的抽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同时也和不断往外溢出祟神气息的地面距离更近了,眼前开始发黑,眼皮好似坠了磁铁,想努力站起来,却只能看见派蒙不断推着他的肩膀,焦急的呼喊。
“啊,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呲——”
贴在地板上的耳朵,除了听到眼前执行官,一步步走来的木屐声,还有呢喃不清的祟神遗恨,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好像还有什么在响。
手上被梧桐留下印记的地方,烫的发疼,就像那人的怒火。让大脑一阵清醒一阵迷糊,困意和疼痛交杂,莫名引人发笑。
原本逃过一死的愚人众士兵,悄声摸出武器,缓缓靠近意识不清的金发旅行者和在一直拍打其身体的奇怪飞宠,想要报自己腿上窟窿的仇。
刹那间,被毒蛇盯上的视线再次出现,阴冷的感觉攀上腿,又好像游走在了脊背,绕上脖颈。士兵当啷一声摔下匕首,趴在地上捂着耳朵,瞳孔震颤,嘴里不停念着别过来别过来。
在哪里?那条蛇,那条令人恐惧的蛇。
剑刃在地板上拖过的声音,犹如蛇鳞滑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脚步声被黏腻感吞噬,邪眼出自祟神,所以在祟神气息下,佩戴者皆可自由活动不受影响。可以说是安全感的来源,但现在,这些都在被吞噬,被替代,被浓重的血腥味替代。
散兵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外貌艳丽动人,身着以红白二色为主色调的巫女服的狐狸女人:“这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现在还不走,莫非,你是想见到她?”
“...哼,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我为什么要见。”将神之心在指间转了一圈,收入囊中,散兵后退着准备离开。
转瞬,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破空刺来,而散兵也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没有任何停顿,扬手打飞。
单手剑在空中旋了几个圈,锃得一声,钉在了远处,散兵垂下手,鲜红的血液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无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