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青很意外老板竟然看完了这本书,并且还给出了好评。
“你不觉得这部书会有冒犯到米国人的地方吗?”
老白男的表情有些意外,随即他看了看程丹青的肤色,好像明白了,这部的作者好像跟眼前的年轻人是一个肤色的。
“我只是站在一个读者的角度,而并非是米国人的角度。如果我是一个英国人,读狄更斯的话难道也会觉得被冒犯吗?”
老板的话令程丹青无言以对。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有所顿悟。
这个白人老板可以在相当程度上代表喜欢《燃烧》这部的米国读者们,他们并没有把当中对于国家和社会现象的批判当做是羞辱或者污蔑。
他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看法,也是因为林为民这个作者在写这部的时候,同样并不是带有目的性的单纯批判米国或者是留学生群体。
林为民的批判,更多的是针对制度本身。
包括出版《燃烧》的出版社,他们同样也没有去过多的忌讳当中的批判倾向,而单纯只以文学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
反而是他们这群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也许是出于政治原因,也许是出于文化自卑,在看待《燃烧》这部时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有色眼镜。
在这一瞬间,程丹青的内心是羞愧的。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林为民给他的那封信上只有礼貌的致意,而没有道歉。
只是文学创作而已,何来道歉呢?
道了歉,反而是变相的把这件事变作了羞辱。
想明白了这件事,程丹青心里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老板,我要买这本书!”
老白男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年轻人,品味不错!”
程丹青笑了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
程丹青关于《燃烧》的感悟写了很长的一段,林为民看完之后,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林老师的ICU手段虽然疏于战阵,但偶尔拿出来用一用,风采依旧。
信是程丹青写给阿诚的,不过他在其中写了让阿诚一定要把信拿给林为民看的话。
他在信的末尾写了一段话。
“之前在公寓楼下送你离开,看着你坐上奔驰车。当时我心里想着,这人可真他么装逼。
但你能把批判米国的出版到米国来,我不得不承认,你不是在装逼。
而是真牛逼!”
看完最后一段话,林为民将信折了起来,递回给阿诚。
“怎么样?”阿诚问道。
林为民面带笑容,鬼话连篇:“他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至少我的苦心是有人理解的。”
阿诚毫无怀疑,高兴的说道:“看到你们互相理解对方,真让人开心。”
他又说道:“这部英文版的《燃烧》是丹青特意寄回来的,留给你做纪念。”
林为民点点头,收下了书。
聊完了程丹青的事,林为民又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之前弄了个剧本,现在已经拍上了。最近正在写另一部剧本,叫《月月》。”
《月月》是部爱情题材的电影,讲的是女主角月月深陷两个男人门门和才才中间左右为难无法抉择的内容。
林为民听阿诚讲了一下剧本的内容,听上去是后世烂大街的题材,但在八十年代的国内影坛,这种风格其实是很前卫的。
连续三篇发表,之前还搞了结集出版,创作所得的稿费很大程度的改善了阿诚的经济条件。
所以当林为民问起他有没有再写一些作品的时候,阿诚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灵感。”
他从小耳濡目染,喜爱电影,现在有了机会,一门心思都放在电影上。
文学创作对他来说,更像是维持生计的手段。
林为民有些遗憾的说道:“你不写,可惜了!”
阿诚笑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棋王》、《树王》、《孩子王》给读者们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可以再写出那么好的作品来。”
阿诚说的这番话,也是他不想再写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出道即巅峰,年纪轻轻便惊艳众生,终其一生,他可能都在不断试图打破自己给自己画下的藩篱。
“以后都不写了?”林为民问。
“当然不是了。”阿诚笑的有几分戏谑,“我不是不写,只是写了不发表而已。除非有我特别满意的,否则一概不发。”
林为民恍然,指着他笑道:“你小子,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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