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力无可奈何道:“所以你不该如此决定。哪怕你明知结果如何。也至少该做做样子。”
“我做不到。”姚东亭淡淡摇头。“我认为该怎样做,就一定会这样去做。”
雷力闻言,无奈摇头道:“所以你叫姚东亭啊。”
一个理性到近乎无情的机器人。
一个从初次见面,就被唐欢列为高度危险人物的京城第一少。
他一旦唤醒了内心的恶魔,他该何等令人毛骨悚然?
又该何等丧心病狂?
……
上午。
盛唐迎接了一茬又一茬祭拜客人。
唐欢站在主位欢迎。
此刻来盛唐的客人当中,甚至有昨晚出席了姚振北六十寿宴的名单。
这是一种令人荒诞的现实。
但唐欢并不感到意外。
当他经历了足够多事儿之后,任何诡异荒诞的事件,他都能轻易消化。
追悼会今日举行,今日结束。
唐欢已经为剑奴在八宝山买了一个墓地。
剑奴是燕京当地人。他应该葬在首都。这是他应有的权力。
唐欢举办这场规模盛大的丧礼,仅仅是为了让剑奴走的热闹点。
这三十年,他过的太清贫了。
孤独得让人心疼。
迎接完所有客人,唐欢步履沉稳地走上了致辞台。环顾全场道:“感谢诸位莅临这场葬礼。我替躺在棺材里的逝者,向诸位道谢。”
唐欢深深鞠了一躬。
鞠躬结束。唐欢的表情渐现凝重之色。他平稳地说道:“也许诸位并不了解这位前辈的身前事。就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也许他就是年纪足够老。也许,他曾经也风光过,有过属于自己的传奇。但我并不知道。”
“但不重要。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慈祥且乐于助人的长辈。他乐观,开朗,还很幽默。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长辈。也是一个让人感到亲切的长者。”
唐欢一字一顿道:“在我感到迷茫的那些时间,他给予我帮助,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他很健谈,也不吝他的人生哲学。我很感谢他,因为在我的人生道路中,毫无所求却全心全意帮我的人,并不多。”
现场气氛沉重极了。
唐欢的情绪并不激动,措辞也十分的平常。
可他说的越多,现场的客人愈发感受到了剑奴在唐欢心中的地位。
同时,也是现场所有人都希望在人生迷途中遇到的长者。
不用意外横财,也不必是一个家财万贯的贵人。
在迷茫时,陪伴自己走一段路,聊几句人生哲学,最后再打打气,加加油。
这样的人,总是弥足珍贵,却极为罕见。
剑奴在唐欢的人生中,正好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前辈,一路走好。”
唐欢再一次鞠躬。
眼眶微微泛红。
他想到了与剑奴的初次见面。
想到了他近乎流氓无赖的第一印象。
想到了——
“老东西。”
唐欢默默地在心中,质问棺材中的剑奴:“这些年,你真的快乐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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