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儿这孩子说得对!从那边绕远路的话,咱们走小路早就回家了。”
胡婶儿也随即说道,跟着从马车上下来。
洛姗笑笑,其实她在这里下车,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去看看那对母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帮忙的。
“娘,怎么提前下车了?”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洛文轩和小胖墩等人也相续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是我决定要提前下车的。”
洛姗同老把式挥手道别:“大伯,如果可能,改天我们一定还坐你的车。”
看着马车走远,洛姗才将刚才老把式说的话,告知了大哥。
“大哥,刚才我从车夫那里了解到……”
旁边的小胖墩也津津有味的听着,越听似乎越敢兴趣了。
末了,洛姗还补充了两句:“这竹纸作坊的坊主夫人在爹受伤之时,帮忙为爹包扎伤口,那时我可是见了她一次。想不到她们突然遭此劫难,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也对!姗妹你这么想是对的,当初爹虽然只是在竹纸作坊帮工,不过此番遭此大难,咱们要是能出手,自然该出手。”
洛文轩也点点头,肯定了洛姗的做法。略微思索了一番:“这样吧!反正这里距离家门也不远了,不如我陪着你一起过去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好!大哥你的这提议不错,你陪着我过去也好。”
洛姗暗自松了口气,自己一个未及笄的女娃,去办这事儿也不成。眼下偏偏娘亲的身子重,无法前行;要是让爹出面的话,对方又是孤儿寡母的,恐怕人没有帮到闲话倒是满天飞了。
这么略微一思考,自然是由大哥陪着自己出面是最好,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旁边的刘氏也点头同意:“还是姗儿考虑得周详,文轩你就陪着姗儿去吧,路上小心些,早些回来。”
“我,还有我!我也要去,有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少了我皓宇呢!”
旁边的小胖墩立刻就跳了出来。
“我也一起去吧。”
旁边的胡蔓儿刚刚一说话,就被胡婶儿扯住了手臂,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就别去了!你回去还有不少的事儿呢。”
确实,胡蔓儿和大哥的婚事要是当真提上了日程,那她可就有得忙了!
洛姗冲着她们挥手告别:“你们就先回去吧!有大哥……和小胖墩陪着我一起去,不怕的。”
说完便顺着山道下滑,向着竹纸作坊滑去。
用滑着实是贴切,这道路是被无数的砍伐竹料的人来来往往给生生拖出来的道路,路上全部是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三人一路下滑着来到了坡下。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唯一还算完好的,大概是那嘟嘟冒着水泡的黑褐色的竹料池子里的竹料得以幸免遇难。
三人在周围寻找了一大圈,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直到转到山坳的另一边,这才看见了一个挂满白布条的灵堂。
洛姗探头看了看,果然看见了一口棺材,中间支起的架子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还有一个背对着门口的白衣妇人正在给火盆里投着纸钱。
“夫人?”
洛姗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那夫人回过头来,露出红肿得好似两个金鱼泡似的双眼,脸上蒙着一块白布,挡住了半边脸。
“夫人,我们是代表家父前来吊念的。”
洛文轩一看见眼前的情况,急忙领着两人走了进去,在一旁拿起香烛,三人各自点燃了三炷香吊念。
“多谢诸位能在此时前来吊念先夫,小妇人……”
旁边的妇人这才在一旁答礼,话说了一半,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洛姗直到此时,才看见妇人的胸前,那正沉沉入睡的幼子。
“夫人,我们是在去观音禅院回来的路上,才得知竹纸作坊出了事,这还尚未回到家,匆忙间过来,什么也没有来不及带……”
“不用了!人死如灯灭,人在人情在,人死两分开。你们能来吊念老爷,这份人情就已经足够了!”
不等洛文轩把话说完,妇人随即摇摇头:“以前受过老爷恩惠之人何其的多,可是从出事到现在,原本还有附近的几个村民前来帮忙料理后事,可是被逼债的人一番打砸后,就连村民也不敢上前来了。唉!”
“怎么回事?是坊主当初欠有外债吗?”
洛姗好奇的问着。
“我们家老爷从来不喜欠人人情,如何会欠人外债?就是上次被人纵火之时,随同老爷去了的,还有另外几名当时未能逃出去的活计。他们的家属找来了。”
妇人摇摇头,轻轻的哄着怀中哭泣不已的几个月大的孩子。
“你是洛铁柱的闺女吧?我还认得你,你们也早些离开吧!要是再晚了,恐怕被那伙讨债的人看见了,你们还得惹祸上身。”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也太没有王法了!这纵火可是重罪,是何人胆子居然如此的大,官府就没有人出面管吗?”
旁边的小胖墩显然很是生气,不笑时的他一虎着脸,很是有那么几分威严。
“官府?呵呵,指望官官相护的官府,还不如让小妇人指望先夫能死而复生来得好。”
那妇人说话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也在大火中被烧毁了,如若不是如此,恐怕小妇人此时,就不是在此地,而是进了官府大牢了。”
“怎么可能呢?那官府的存在,不就是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的吗?怎么会……”旁边的小胖墩显然是十分难以理解他心目中的官府居然会在这般的模样,当即就嚷嚷了起来。
旁边的洛文轩急忙顺势将小胖墩拉开,官府对于老百姓来说,不过就是上下两个口而已:“官府是如何说的?”
那妇人看了看小胖墩,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憎恨之意,随即摇摇头:“没有怎么说,就是限小妇人在三天之内,偿还四户死者的家属,共计八百两纹银。一把大火已经将小妇人和先夫的多年积蓄付之一炬,别说是八百两银子,如今就是一吊钱,小妇人也是没有的。”
“那……夫人您有什么打算?”
小妇人摸了摸脸颊摇头,泪水顺着眼眶滚落:“现在竹纸作坊没有了,小妇人问过,现在唯一还值钱的,就是这竹纸作坊的地契了。只是对方的手眼通天,小妇人几日奔走,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于接手这块地契,都怕惹祸上身!”
“他们不敢买,我买!”
旁边的小胖墩突然说话了,一脸认真的看着洛姗:“姗儿,我将这块地皮买下来,送给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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