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放大的黑鸟速度极快转瞬即到,碰的一声轰向茂密树枝,后者怦然炸碎。残枝断叶飘然洒落。
舒小玉嘴角上扬,长呼一口气:“该死的家伙,终于解决了。算作此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神修懂术法,体魄不见得有多么强横,加之有伤在身。被刑真带着东转西绕,舒小玉气喘吁吁,扶着身旁的树干略作休息。
突然间舒小玉嘴角笑容凝固,眼中一个赤.裸上半身的黝黑少年,在树干后转身出现。
在夜色中如一道黑影,举拳便砸直指舒小玉门面。后者心知不妙被人算计,原来树枝中的是一件衣服。正主刑真早已悄然下滑,隐藏在树干后面。
舒小玉毕竟是神修,神觉异常的敏锐,反应更加的迅捷。暗恨中计却并不担忧,甚至扶住树干的手掌都未曾移动。
另外一只垂落在身旁的手掌,掌心微微泛起黑芒,迅猛抬手向前拍出,轻而易举阻隔刑真的拳头。
当真如同看待蝼蚁,冷笑且自负:“凡俗而已自讨苦吃,捏碎你的拳头在慢慢折磨你。你先出手,学院长老没有理由干涉。”
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音随之响起。
回应舒小玉的不是废话的语言,而是一柄黑色短刀。锃亮的锋芒在夜色中无法掩饰,刺激得舒小玉双眼微咪。
一声冷哼:“不过如此。”
终于舍得纤纤玉手离开树干,同样是掌心黑芒闪烁,挡在自己眉心前方寸许。
当的一声,黑色短刀犹如刺在铁板,无法存进分毫。舒小玉的手掌更是纹丝不动异常的镇定。
下一刻舒小玉的面色由镇定变作惊恐。本以为一掌抵住拳头,一掌抵住短刀,再无后顾之忧。
哪知黝黑少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臂后撤身体却是继续前冲。仅此而已并不能让舒小玉惊恐。她发现黑色短刀明明被掌心牢牢吸附,可黝黑少年后撤的手掌仍然有银芒闪烁。
骤然间刑真后撤的手臂改变方向,由下致上斜向穿插。一声微不可闻的撕裂声过后,舒小玉的小臂被斜向刨开,伤口从手腕延伸到手肘。
肉皮外翻白骨可见,臂骨也被切开一半。
刑真终于开口说话,冷漠且无情,像是从地狱中传出。
“这一刀是清漪还的。
刑真身形前冲,已经和舒小玉擦肩而过,二人背对背。
刑真说话时动作并未停止,手腕翻转刀尖斜下向后刺出。不偏不倚正中舒小玉腰肢。
“这一刀是夕若贝的。”
舒小玉脸色惨白嘴唇抽搐,强忍着疼痛。耷拉着一条手臂霍然转身,双眸中怒火喷薄遮掩痛楚。
杀意毫不掩饰,心口合一脱口而出:“找死。”
可是当一身染血彩裙刚刚转身的一刻,舒小玉眉心刚好抵住黑色的短刀。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所有杀意如潮水般退去。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一幕,有不甘有不解。
“刑真不是傻吗?怎么会如此诡计多端?一个凡俗少年怎么会如此迅捷?短刀还在掌心,为何刑真手中还有一柄?这黑色短刀又是什么材质,切割神修血骨如同切豆腐一般?”
刑真冰冷的语言打断舒小玉的思绪,彩衣女子的疑问瞬间被恐惧取代。
“这一刀是为我自己,你三次点我眉心种下心湖种子。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舒小玉试探着问:“是夕若贝那个小贱人说的?”
下一刻舒小玉就为自己的话后悔了,瞬间汗毛倒竖冷汗奔涌。汗水夹杂着血水,浸透彩色衣裙。
莹白眉心凉意侵袭,一道鲜红自双眼之间流淌。温柔潮湿,和眉心前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舒小玉真怕了,眉心是寄居神魂的地方。神魂一陨万事皆休,神修也难逃死亡的厄运。
距离太近了,对方又有必杀之心。舒小玉根本无法闪躲,剩下的只有闭上眼眸认命。
想想有些可笑,居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坦胸少年。垫着脚举着刀刺透眉心而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舒小玉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本已经认命等死,又被刑真的一句话带来希望。
“你虽然可恶,但是没有杀人越货,不算罪大恶极之流,罪不至死。”
舒小玉长呼一口气,精气神已泄,手臂腰肢两处又被重创。身子一软倒地不起,双眸中惊疑不定,静等下文。
刑真缓缓道:“想报仇我等着,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能打败你第一次就能打败你第二次。下次将会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你。”
“也希望你能长些教训多行善,不要以为老实人就可以随意欺辱。我反应迟钝但我不傻,我也怕死也想要活着。自然会无时无刻都在琢磨,真和你们神修发生冲突该如何应对。今天之事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千百次。”
“你输得不冤。”
不在理会呆滞的彩衣女子,刑真自顾捡起掉落在地面的另一半子母刀。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瘫软在地的舒小玉双眼空洞黯然无光。夜莺门的一代天骄,如没有特殊机遇,将就此蒙尘归于平凡。
对神修来说,修行一途至始至终要有稳固的道心伴随。舒小玉以被吓破胆放弃生的希望,道心自然也随之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