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只是一个劲的求“您帮帮我,您帮帮我”。
程谦摇了摇头,对明:“还是把他带走吧,我帮不了。”
就算帮得了,他也不愿意。让这个世界晚点毁灭吗?这总归是和他背道而驰的。
“你这不同情一下?你平时的圣母病呢?”明的表情难以置信。
“治好了。”程谦伸了个懒腰。
变坏这种事情就像一个突破下限阈值的过程,只要一旦做出了一件坏事,等到下次就会想到“再犯一次问题也不大”。下坡路总是比上坡路更快的,程谦深谙淬,他也去这么算计过别人,但是自己深陷局中时,却又难以脱身了。
“以前我想到自己的苦难,见到同样苦难的人,也愿意出手帮衬一二。”程谦抓了抓头发,“可是现在,却觉得明明自己的生活已经那么痛苦了,何必去帮助他人?”
他有些孤独,虽然还不至于将别人拉下泥沼,却再也不愿牺牲自己托举他人离开深渊。
可能因为一场场午夜梦回的幻觉中,他迷迷糊糊想起,自己的父母好像也没有那么爱自己,他们根本不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是都是真的、都是假的?
程谦每晚的梦里都迷迷糊糊的梦见过,断断续续的,醒来之后却又捉摸不透。
有一次,他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急匆匆的在桌上写下了一串字,等到第二醒来,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桌面上有擦拭过的痕迹,程谦怎么也看不出原来写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好奇怪。
程谦心里如是想着。
谁能晚上悄无声息的观察到这一切,又偷偷将自己擦除呢?
只有明,那个莫名其妙来到他的身边,每一次相遇都带着刻意的痕迹的明。
程谦也不知道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他该信任谁,无论是活泼开朗的系统,还是强大且毒舌的明,相处时都知道他其实是在虚与委蛇,他其实谁也不相信。
那黑黑瘦瘦的孩子还在兀自声恳求:“请您帮帮我吧……”
“带他走,不然我把他杀了。”程谦的表情冷淡而平静。
“我不信。”明压根不愿意相信程谦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总觉得程谦只是在嘴硬心软。
“不要去赌这种可能性。”程谦的眼底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你会后悔的。”
明盯着程谦看了很久,握紧了拳头、又放松了拳头、再握紧、再放松,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程谦很久,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他伸手准备提起那孩:“走吧。”
那孩却趁他不在意,突然扭身跑开了,他手里抓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跑到了程谦的脚边。
“这个给你,可以帮帮我吗?”
孩子将一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塞到了程谦的手心里。
程谦打开手心一看,是一枚的徽章。
熟悉的黑猫与坩埚。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程谦忽然有了兴趣。
程谦翻过硬币,背后写着一个“十七”。
排名炼金术师的第十七位……
程谦突然猛的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潦子,巨大的响动将一大一两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