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说啊,之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他们面面相觑,可面对彼此的茫然、惊疑与不确定,他们知道了,昨天的事不假,但今天的事也是真的。
有人忽然提出质疑:“难不成他们换了车?之前那一辆车,跟这一辆,根本就不是同一辆车?”
猛地一听,也有晕了头的人想都没想,表示认可,但大多数人都还有头脑在。
“不可能吧,这么短的时间内,造一辆车出来就够惊人的了,他们哪还有时间弄俩辆车?”
“我也认为不可能,再说他们这么做图啥啊,就图戏耍咱们这些人一把?也没必要吧。”
不少反质疑的声音响起,风向不知何时有了变化,正风压邪风,却叫一些内心愤愤不平的匠师表情一阵青一阵红。
但再也找不到其它理由来争辩了。
他这一次出现在匠师团面前,不知为何态度尤其“和善”,就跟渡了一层圣光的佛一样,慈眉善目,全然一个好好领导似的。
然而,他们预想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
“我、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我好像也快疯了,我竟然觉得,她不会翻车……”
可这一次,将军……就好像转性了似的,咋就对阿青的要求,予取予求呢?
瞧瞧这回答,那叫一个春风拂面,哪像之前教训他们时,那刀刀戳肺句句刺肝。
可她倒好,还让加速跑?
平坦地上的
阿青,阿青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没信错她,他们将全身筹码压她身上,真的赌对了!
校场上所有匠师都破防了,唯郑曲尺的表情始终如一。
王泽邦跟润土两个冷脸人,此时呼吸也较往常急促了几分,他们怔神地看向郑曲尺,心底所想,估计也不难猜到。
其它匠师全都赶忙聚拢过来,这一次他们是积极且主动的,跟之前的表现全然不同了。
阿青这小子,可真敢啊。
见鬼的昨天啊。
她下车后,付荣瞧见她手上一扔一接的圆滚滚:“咦,车上怎么有鸡蛋?”
眼见,马车奔跑在
你这样区别对待,万一将军看着心里不平衡了怎么办?
郑曲尺将鸡蛋递给驭夫今晚加餐,然后一脸真挚地问他们:“将军,还有车上诸位,可以谈一谈你们这一次乘坐马车的感受如何?”
她朝宇文晟绽放了一抹真诚的笑容:“将军,你说得很详细了,感谢。”
牧高义跟史和通双拳握紧,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他一个大老粗,可没将军那么好的口才描述。
他们上车之后,驭夫叫来了杂役兵,将她早上特地去外边捡来装好的碎石铺洒在地面。
别太过份,他本是来落井下石的,可现在她却要叫他锦上添,她是要将他这张脸彻底撕下来,还扔地上踩两脚?
但面对她那一双明亮似火的眸子,像要将人吸引进去,他咬了咬牙,磕磕巴巴道:“马车的二层座位,宽敞是宽敞,可风太大了,跑快了吹着难受……”
喂喂,夫人你对着一个鸡蛋笑得那么温柔做什么,我们刚才也在车上为你测试,你怎么没对我们笑得这么甜,不对,是对将军笑得这么甜?
“我之后会加上档板,还有呢?上面的震感重吗?”
这一次,没有再问什么了,宇文晟朝她微微一笑,便再度返回了车厢,其它六人亦然,他们以行动告诉她——试!
这就很详细了。
所以,他们此刻竟强烈地希望,阿青的测试,可以通过。
郑曲尺道:“再来一遍,这一次马车会在不平、有障碍物的地方进行奔跑。”
“那加上护带才行。”
瞧瞧这一辆无与伦比的车……可恶,还真叫他们装到了!
而匠师们那一颗飞速奔跑到狂乱的心脏,这才跟着车子一般缓冲之后,恢复些许正常。
马车
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数字跟计算,对车上的每一个部件运转承载,所有细微的不适与别扭,她尽收眼底。
她设计的重点基本放在车厢的舒适度,至于顶层,主要是拿来装载货物。
那感觉,就像人飘浮在半空,上摸不着天,下碰不到地,真跟做梦似的。
“还有……”
最后,在前行了一段的路程上,设下障碍物。
这真是他们制造出来的马车吗?
他们自问。
有人红了眼眶,又使劲揉搓眼睛,想看得更仔细清楚一些。
“不可能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车,这么大,这么重,但却比别的小车,轻车,还有平稳舒适?”
看车辆的辗痕,正常的压辙与沉陷吃力的一段压辙,就能够计算出它短暂急停的冲击力有多大。
她忽地一声喝止,令驭夫头脑一炸,当即紧急勒马,马车嘎然停滞了下来。
没错,对方可能不图啥,可却明晃晃地戏耍他们一把啊。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成功了,这将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因为别人的奚落而难过,没有因为情势的两极转变而高兴,她冷静且极度专注地盯着奔跑中的车子。
马车停下来之后,马车上的人都陆陆续续下车。
转头,她又看向蔚垚。
“没坏吗?刚才那么快地奔跑?”付荣惊道。
付荣则对着郑曲尺比着大拇指,惊叹道:“我服了,我真服了!”
宇文晟戴着面具,虽看不透他的想法,但通过他意犹未尽地伸手抚摸过马车的木雕图案,朱色唇瓣较往常上弯几度,便知道,他是满意的。
她的话,一下将他们的好奇心瞬间吊到了极高处。
有人大口呼吸。
“对,这辆马车,不是仅为了能够在平坦的城街石板路上行走,它更可以应对艰难不平的道路。”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