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拿她别有用心说事,一个则说对方病糊涂了,昏聩得认贼为子。
郑曲尺小脸愁苦地皱成一团,像一个被忤逆儿子伤了心的小老太太。
“她的确合适。”
她只是想要借力打力,利用他来钳制住母后,可他却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打的如意算盘,半点好颜色都不给她。
“所以有她在,反倒是诸位的匠师团可能要担忧了吧。”
可问题是这福她是一点没享着,这难就像一口黑锅猛地朝她头顶砸来,更重要的是,她还不能躲,因为元星洲就喜欢揹黑锅,他反骨得很。
“难怪连你们邺国的王后都敢说,原来你就是当年失踪的大世子啊?不过邺王后,你们可有查清楚,这人当真是大世子?若是一个假冒之人,你们邺国只怕就要改姓换代了。”沐金敞着嗓子,大声说着一席风凉话。
但倘若他是真的大世子,且得邺王如此看重,诏封为监国一职,监国相当于就是国君底下的最高位置,一人之下,再加上他为元氏正统继承人,比起拥护邺王后一介妇道人家掌权,他们内心自然更愿意辅佐元氏正统。
他与其它两位安坐于长案之后,夹菜品酒,本打算瞧瞧这软成一摊烂泥的邺王在搞什么明堂,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一出政变大戏。
都难以分辨抉择哪一方有理,假若这位真的是冒牌的大世子,那他们肯定不会冒着得罪王后的风险跟他站一队。
大太监总管是忠诚邺王的,因此在听了薄姬的质疑问话,他的回答也是软硬兼有。
薄姬是巴不得别人来质疑元星洲,虽然她相信邺王肯定也是查探过他的身份,但万一邺王是狗急跳墙,想以假乱真来解围呢?
如今他这身体恐怕连上朝都困难,再加上她特意在他的饮食当中放了些软骨散,他除了摊坐着,毫无办法,说不定他是特意制造出一具傀儡代替自己夺权,倒也像是那个老东西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元楚华瞠大了眼睛,人都呆麻住了。
在元楚华的内心当中,她更喜欢她的父王,可如今父王已经庇佑不了她,她想摆脱母后的恶心控制,但她却没有反抗母后的能力。
郑曲尺也懵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吧?
一时之间,在场大部分官员对于大世子归来,都保持着一种观望、惊奇的态度。
“行。”
这时,受到薄姬指示的元楚华走了出来,她提出了一个建议:“早年听闻大世子年纪虽小,却冰雪聪明,不仅懂诗词,在兵法谋略之上极为有天赋,如今你既自称为本宫大兄,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是更为精进此道,不如就由你以统帅的身份参加这一次六国兵试,为国争光吧。”
前者“不”被打断的郑曲尺,错愕地看向一个“行”字的后者——元星洲。
就元星洲现在这监国位置,再朝上够,就只能弑父继位了,赢了,他们占不着什么便宜,可输了,那就问题大了。
她话题急转直下,提到一些莫名的事情,夜宴的众臣与沈堂中等人都听完有些茫然不解。
叫她要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合作,他疯,也得将她逼疯,喜不喜欢不重要,主要是他要玩一把刺激的绝地求生。
合适个屁!
郑曲尺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看向他,仿佛在问,大哥,你是认真的?
元星洲仿佛感受到她强烈谴责的目光,悠长浓靡的睫毛半落,寡淡的五官郁郁冷淡,当着她的面,举起一只手来行击掌的动作,仿佛在说,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没错,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当时他们的约定有点这么个意思。
薄姬立即转过头,她此时的表情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意味,她道:“沈将军说笑了,你只怕是不知,咱们这个上将军夫人可是不一般的人,她除了是宇文晟的妻子之外,还是一名十分有名的工匠,不知道诸位可有听说过今年霁春匠工会的翘楚?”
那老东西已经快被她架空了,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大世子”,如何能不叫人起疑?
为什么?
就因为她是女子,便注定生来就是男子的附庸之物吗?
元楚华看向元星洲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不甘与自嘲。
“这、这行吗?”
但现在是与不是,都很难分辨清楚,是以贸然下决定,极为不智,他们必定是要拿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位归来的人就是先王后所生的星洲殿下。
没想到还能撞见这样一桩稀罕事情,沐金身为贵使,自然是不必对邺王的圣旨跪地接旨。
其它人是没有听懂薄姬的话,可郑曲尺的警觉神经却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郑曲尺:“……”
但是统帅一职,既要有能力,更要有足够的号召力,不是随便一个三军将领就能够胜任的,先前他们商议之初是打算任蔚将军为统帅,可现在既然有更好的人选,那自然就是择优选了。
之前一直在夜宴之上懒散无聊的侯飞擎,这时候终于有了精神,他白眉之下的一对招子,霎时间就朝着郑曲尺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十分专注认真。
薄姬故意说着刺激人的反话。
谁都知道,军械与普通民业制造的木器用途是完全不同的范畴,民匠就是再厉害,工艺再精煁,她会打造兵器?她会造铠甲?她能懂大型的攻城防守器械?
恐怕不能吧,因为这可能是他们这种平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冷腥、杀伤力极强的存在。
薄姬提别的事情还好,但她如此惺惺作态来挑战郑曲尺的擅长范畴,她时常和善憨圆的浅褐色眸子,一下便有了锋利的弧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