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着钟表冰冷走动的声音。

这是不久前林既白忽然买回来的一个挂钟，当时她还问过他为什么要买。

他给了她一个说法。

“我没有时间概念，但现在我想要好好记住每一分钟。”

当时，素久馨只觉得他似乎有点奇怪，却一直没有去探究。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望着眼前的他，眼中安静的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面，好似往里面丢石子，也只是沉底，不会给人一丝涟漪。

素久馨心中明白，面上却带着困惑询问：“既白哥哥。你说什么啊？证据不应该由你拿去举报吗？这样你也可以因为收集证据的行为，减轻判罪。”

她的任务是要让林既白坐牢。

这也是一开始她为什么不去刻意问林既白选择复仇会不会害他自己，即便昨晚林队也有明里暗里在她面前表明林既白这样的做法会害了他。

她也选择当做听不懂，原因她的任务就是这个。

可是任务并没有说时间限制。

所以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他坐多久和她也没有关系，她没必要去亲自动手做这种事情。

但现在林既白竟然让她去举报。

他沉默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忽而抬起手轻轻将垂落在她脸颊上的细碎发丝轻轻绕到了耳朵后面，声音平和浅淡：“说到底，那个人还是我的母亲。我这样做，是复仇了，但同时，那也是我无法抹去的罪责。”

听到这话，素久馨默然了，垂了下眼睛，小声喃喃问：“所以，既白哥哥，你选择了陪着她一起进去，来赎罪对她的惩罚是吗？”

他静默了一会，平淡开口：“嗯。对不起。小馨。”

不懂，她真的不懂。

萧兰本身自己做错了事，这样的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为什么林既白还要完全搭上自己？

想不通，素久馨的脑子有点混乱。

“既白哥哥，今晚先休息吧，明天我给你答案好吗？”她低着头，视线不是在看着哪里，只觉得脑子现在是充斥着不理解的。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凌乱，伸手过来，轻轻抱了抱她，浅声说：“好。”

然后，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床边，她深深叹了口气，猛地将自己丢进了床。

抬起胳膊，胳膊遮住了眼睛，视野一片漆黑，脑子也一片空白。

突然，耳边响起了失踪许久的机械声。

“101，请问你有好好做任务吗？你是在犹豫了吗？”

一出现就突然丢出两个连贯问题，素久馨嘴角抽了抽。

放下胳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无语又带着讽刺的口吻，回答着小通的无聊问题：“我有没有好好做任务，你自己没有眼睛看吗？啊，我忘记，你只是一个智能指引，说不定没有眼睛呢，还有，我不是在犹豫，我是不懂而已！”

一连串地吐出了一段话，顿时口干舌燥，不过心口瞬间就舒服了。

小通似乎是被她给怼得生气了，发出了滋滋滋的像是卡机一样的声音。

宣泄完后，心情好了不少，感觉压在心口的小石头不见了。

素久馨轻松地翻了个身，下一瞬，小通很是不快地开口：“我有眼睛！如果101不犹豫，请你尽快完成第一个任务！作为计划的测试员，是不可以自带其他多余的感情的！”

感情？她盯着悬挂在白色墙壁上的白炽灯微微失神，而后突然低声笑了下。

这下似乎弄懵了小通：“101，你在笑什么？”

素久馨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没有什么情绪的笑意，浅声说：“那你可以放心，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感情的。”

“为什么？”小通貌似愣了下，然后诧异问着。

她嘴角的笑容淡了，声音又轻又小：“因为，他们都说，我是没有感情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