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百里吃惊地看着陈利俭:“你想些什么?竟敢去面对奔马?”
话有些嫌弃,却是真为陈利俭推开自己而惊讶。
师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陈利俭惊魂初定,长长地吐了口气:“想什么?什么也没想啊!那时候还能想?”
事实上,多数在遇险时刻救助他人的行为,纯属本能、本性,根本就没空去想什么,那些“想什么”的说法,是强行粉饰。
迟一秒就会死人的时候,还能想八百字的心理活动么?
或许,去了粉饰,素面朝天,才更动人。
请还以朴素的高尚,而不是画得花里胡哨,连自己都不认识。
——
侯莫陈羽与婆娘看到二郎回家,老脸都泛着光,直接把不待见的大郎踹一边去。
“二郎,尝尝你阿娘制的搅团!”
大郎撇嘴,悄无声息地挪到角落里。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倒不是说侯莫陈羽夫妇势利,纯粹是远香近臭,谁让陈利俭十余日未归家了?
陈利俭在家超过三天,还不定怎么嫌弃呢!
搅团出名,料也简单,麦面或甜荞面、或混合面搅制,制法讲究一些,可说白了就是面糊糊。
搅团讲究一个筋道,是相当费力气的吃食。
要吃腊肉、炸酱,那是额外的事。
陈利俭嘴不刁,搅团就能吃得乐呵呵的,顺带对大郎挤眉弄眼。
侯莫陈羽蹲了蹲:“婆娘,二郎进公门了,虽说未必能当官,至少是衣食无忧了。差不多,得考虑大郎的亲事了。”
婆娘装了一碗搅团递过去,笑容渐渐凝结。
能让大人沉默的事,九成是因为没钱。
侯莫陈羽当初咬牙将陈利俭送进敦化坊学,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好在没白费,二郎原定当账房的如意算盘虽没划拉响,入衙门当典狱也不枉费了一番苦心。
但是,大郎的年纪也到了,不得为他安排亲事?
虽然一般的六礼靡费不多,但那也是钱!
别的不说,一双大雁的一百文钱,得出吧?
有钱男子汉,没钱男子难。
捧着搅团碗,侯莫陈羽突然觉得不香了。
“坊正在家吗?范铮来拜访了。”
侯莫陈羽心头一颤,猛然起身,搁置碗箸,小跑着开了院门。
着厚实常服的范铮,带着范百里,身后的防閤拉着一辆马车,上面的绢帛、牦牛肉、果脯晃得侯莫陈羽眼晕。
虽然多少按月得了点干俸禄,侯莫陈羽还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县侯,不是我家娃儿闯祸了吧?”侯莫陈羽艰难地问道。
范铮笑眯眯地叉手:“那不能!陈利俭与范百里同归,有惊马奔来,他不假思索地推开范百里,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侯莫陈羽惊出了一身冷汗。
“二郎,没被撞到吧?”
话方出口,侯莫陈羽就知道是一句废话。
哪怕只是擦着,二郎也断不会如此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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