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铮颔首:“甚好。令武柏直等严审,尔等回衙,诸事交割完毕,准休沐三日。”
可惜这真话,连老于世故的卢承业都不曾相信。
这是先公后私之意,任谁也不能挑出刺来。
沃和兑没跟范铮细说受伤之事,是没必要。
卢承业表态了。
每个人都固执地认为,别驾就是为了迎接他们归来而出城的。
远处人马渐行渐近,陈祖昌骑马行在前头,见到范铮,大笑着下马:“姑丈远迎,老八愧不敢当!”
这也太宠溺了吧?
范铮本能地想损上几句,想想又闭嘴了。
修雩还贼有讲究,秋分以后,虽旱不雩。
别说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也会担忧的。
范铮笑骂:“滚犊子!脸大,本官是来赏雪的。”
此行是沃和兑为主,自当他来禀报,岂可越俎代庖!
所以,历史上的清官才格外出名,物以稀为贵啊!
清官其实不少,但多数清官是没法升迁的,这就是个悖论。
范铮笑得轻松了许多:“郎中是担心你家大郎吧?”
哪方有灾害,相对应的神灵今年祠部司不祭祀供奉。
即便范铮坐镇雍州了,卢承业依旧有权直接处理事务。
祠部郎中沃鯌腆着肚子,踱出了安化门。
故而沃鯌所指,是元日之后的雩祭。
老八懂的歪门邪道不少,唯独对官场这头缺乏认识。
沃鯌面色铁青,从垂眉菩萨变成怒目金刚:“谁敢伤我大郎!谁!”
lt;div css=tadvgt; 沃和兑咧嘴笑了:“多大点事?也就是抓豪强时挨了一棒,上过药了。”
范铮无奈,也只能陪着卢承业回光德坊,倒是无意中捞了个礼遇僚属的名声。
这些祭祀之事,还就是祠部司的职司。
卢承业叉手:“下官巡视而归,诸县官吏多数恪尽职守,唯些许败类,下官已处置。”
“功曹暂越职司,锁拿涉事官吏三人、豪强二人,欲交法曹处置。”
上官迎下官之事倒并非绝无仅有,却也算罕见。
“十八户为官吏折腾,不堪其苦;十四户为豪强所迫,欲夺膏腴之地。”
沃鯌低声咆哮:“动手的贼子呢?”
当然,范铮与卢承业在理念上仍旧存在差异。
这不是越权。
在他这一行人里,有陈祖昌为范铮的耳报神,范铮自然会知晓。
自晨而午,落于地面的雪累积有三分厚度,虽不免有麦苗因此受寒,但缺水的大问题算是解决了。
沃和兑自己表功,未免落了下乘。
范铮笑道:“知会诸县便是。明年的考课,治中之见亦为权重。”
当然,前提为上官必须是讲究人。
至少在雍州医学上,卢承业并不赞同范铮勒紧裤腰带支持的做法。
在他传统的理念中,医学应该有,但必须位于经学之后,不能如雍州一般,重点向医学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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