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的。”

亚当的语气略微沉凝，祂用自己的金色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阿蒙，脸上不带一丝情绪。

“我猜的。”“阿蒙”的嘴角咧出了一个有些恶趣味的弧度，祂看着自己面前的亚当，语气之中充满着欺诈的气息。

“原来是真实造物主告诉你的。”亚当显然是从这个似乎只有半神的阿蒙眼中读出了想要的信息。祂略微颔首，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竟然会相信祂说的话，这很奇怪。”

“之前伱一直觉得真实造物主不是我。”

“你倒也不妨对我坦诚相待。”高维俯视者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单片眼镜，对着自己面前的亚当回应道：

“如果你想找借口的话，你完全可以轻松的糊弄我这个分身。但是我不觉得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毕竟现在我不觉得你是我的父亲，亚当。”

“这不应该。”

亚当有些疑惑的向着阿蒙询问道：“你的身上似乎多了点人性……是有一个外神教给你的？阿蒙。”

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亚当就已经封闭了周围行人的心智体空间，祂觉得自己可以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孩子在被外神污染之后的精神状况究竟如何。

而这，也是高维俯视者想要透露给亚当的信息。

在自己能力的作用之下，祂现在就等同于阿蒙。但是祂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现和阿蒙的行为不符的情况，亚当就会轻而易举的分辨出自己的伪装。

也就是如此，高维俯视者才需要在自己扮演的阿蒙身上增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设”。

虽然这个人设可能会让亚当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自己被外神污染，但是这会很有效的解释高维俯视者在扮演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小小的纰漏。

不，这甚至不能说是纰漏，仅仅是一些细微的动作或者是表情，就能让亚当发现眼前阿蒙的不对劲之处。

甚至只要思考的方式在能够读心的亚当面前产生与原本的阿蒙微妙的不同，那没有被亚当认知到“被外神援助过”——在某种意义上在亚当眼中，被外神援助和被外神污染没有太大的区别——的话，阿蒙的这个分身身上产生的一些微妙变化就很难瞒得过亚当的眼睛。

如果高维俯视者没有将这个条件添加进去，那么亚当就能很快发现这个阿蒙并非真正的阿蒙。

毕竟亚当是最擅长洞察人心的天使之王。

尚且在高维俯视者刚刚进入屏障，亚当没有亲眼看见高维俯视者的化身的时候祂就相当忌惮眼前的阿蒙。而现在更是如此，在直面亚当的时候，高维俯视者就感觉到了亚当仿佛水银一般无孔不入的剖析和监视。

“没错。”高维俯视者轻松的耸了耸肩膀：“我之前和‘门’先生对话的时候，‘高维俯视者’曾经见到过我，和我说过话。”

“……应该不止祂一位，不要说谎。”

亚当闭上了眼睛，平和的说道。

周围的行人向前走着，但是他们已经陷入了不知不觉的梦境之中。高维俯视者转头向着周围看去，发现他们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你是想干什么？”高维俯视者借助着阿蒙的语气对着自己面前的亚当说道，“你应该知道那座庄园之中都是我的分身，而且你即使将我留在这里的分身全部解决掉也对我没有任何损害。”

“我要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被污染。”亚当平静的吐出这一句话，眼睛顿时变成了像是龙一般的竖瞳。

高维俯视者这是随意的站在那里，脸色轻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亚当。

“是超星主宰。”亚当对着自己面前的“阿蒙”说道：“你竟然帮助祂降临到了地球。”

“哈，这很有趣不是吗？”

高维俯视者用阿蒙的语气说道，“难道你不希望给奥塞库斯找一个强劲的敌人，让因蒂斯无法顾及鲁恩和弗萨克的战局？”

“倒吊人……呵，父亲的另一半找回了自己的意志，三个叛徒又开始心起反叛的意志。”

“……”亚当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应该以外神作为战局上的筹码。”

“哦，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高维俯视者语气刻薄的说道，祂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单片眼镜：“现在的外神和当年厮杀的神灵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都是在为自己能够容纳的力量相互谋划，相互厮杀吗？”

高维俯视者用“阿蒙”的脸充满恶意的笑了笑：“亚当，如果你愿意用帕列斯的非凡特性来跟我换，我倒是不介意损失这几个分身，在南大陆帮你挑拨一下鲁恩和弗萨克的战争。”

亚当沉默了一会，身体缓缓地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留下一道有些缥缈的声音：

“好。”

高维俯视者的嘴角微微上翘，祂对着空气之中自言自语道：

“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吗？”

“对偏执狂来说，是的。”一边的一个路人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身体开始迅速变形。紧接着周围的路人都从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片“单片眼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被簇拥在其中的阿蒙看着这个现在只有序列四的外神，语气之中带着些恶趣味的说道：

“看到我惊喜吗？”

“从来都是我寄生别人，真没有想到有人敢扮演成我——我没有办法寄生你，但是我能够感应到你在扮演我。”

“哈，借用了一些无辜的人的身体，你应该不介意吧。”

这个足足有着序列三的阿蒙向着高维俯视者走来，祂一边向前走着、语气之中附带着“欺诈”，一边轻轻地鼓着掌：

“你为什么要和亚当达成那样的协议？明明我成不了真神才是对你最有帮助的吧？”

祂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疑惑：

“你想要扶持的诡秘之主明明不是我。”

“当然。”高维俯视者睁开眼，瞳孔之中浮现出了无数道层层叠叠的门，在门和门的连接处还有着些许细密的丝线。这些丝线交织，构成了一只只窥视着现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