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的面靥红了。
她慌忙屏退了丫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她起先有些羞涩,可越是检查…越是发现,四弟赠给她的这个,简直恐怖如斯了。
方才,练拳时的关银屏一门心思都在拳脚上,并没有感觉。
可现在…静下来的她,开始细细的回味,的确…方才比武时,因为这个…她拳脚,不,准确的说,是双腿宛若彻底挣脱了束缚。
许多以往月事期间不敢做的动作,都敢肆意做出了。
除了摆脱了“外力”的干扰外,就连身法都变得矫健了许多。
她尤自回忆起,这几日…她与三位女兵对垒,虽也能获胜,却极是勉强,这…还是
越是这么想,关银屏越是惊讶。
可偏偏这种事,与一个男子,还是她的弟弟联想起来,难免让她的面靥愈发羞红。
“四弟尚未婚配,他怎么懂这个?”
关银屏喃喃自语…她不能理解。
不过,总归,她对这个四弟的看法,又变化了许多,除了觉得他有些眼光、有些激灵外,竟莫名的觉得他竟还有些小小的贴心,只是…这贴心是戛然而止,并不多罢了!
“还真是个让人惊喜的弟弟啊!”
关银屏感慨道…
可感慨之余,她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似乎,四弟送给她的这个带着翅膀的小护垫与寻常的月事带不同,它是…是一次性的。
这…这就…
关银屏不由得脸更红了。
她意识到,现在这个如果扔掉的话,她…她竟没有新的,可以替换了。
这怎么办呢?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去…去四弟的房间,去向他要这个吧?
这也太羞涩了…
还有,关银屏莫名的回想起,那天晚上,她识破四弟关麟那“洪七公”的身份后,四弟在她的房间说的那番话。
——“姐总也不想征战沙场的时候,血洒裤裆吧?”
“这个…四弟!”
关银屏咬着牙…
她回想起,那时候的她还微微嗔怒,觉得,她是被四弟给威胁了。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根本不用威胁…
她…她已经离不开四弟赠的这个“惊喜”了!
人就是这样,从简到奢易,从奢到简难。
用过这种吸附性极佳,还防滑、防侧漏的,谁还会用原本那既不干净,又总是血洒裤裆的月事带呢?
“我…我…”
关银屏一手放在门上,恨不得立刻推开,当即往四弟关麟的院落跑去。
可…终究,她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她太难以启齿了,又何况这是大晚上的!
——『需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向四弟要一些…』
——『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心念于此,关银屏莫名又回忆起四弟关麟的面颊。
仿佛,这一次虚妄中的关麟,他话锋一转,带着调侃,带着玩味笑着对他说。
——“三姐也不想侧漏的事儿,被别人知道吧?”
啊…
关银屏剧烈的摇头。
这一刻,她感觉她要疯了。
她满脑子都是…都是四弟。
还有…还有他那鬼使神差制成的这个巨大的“惊喜”!
…
…
傍晚时分,夕阳残照在斑驳的城楼上。
黄承彦特地使唤了一个哑巴仆役,驾着一辆马车,把关麟送回了江陵城内。
穿过城门,关麟注意到了,城下围了大量的百姓,人声嘈杂,不禁朝马夫示意,马车停于一旁,关麟下车去看。
只见城门上贴着一张崭新的告示。
关麟那小身板儿挤不到前面,看不清楚告示上的字眼。
却听得百姓们,莫不满面不可思议的交头接耳。
——“关公竟真的下了罪己书…”
——“听说,是比武时,关四公子公然指责关公,说他肆意猎捕山林猛兽,无异于百年前的悬赏捕猎,这会使得江陵城重现百年前的‘虎狼之暴’!”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那时候…坊间不都传此关四公子是个逆子么?”
——“是不是逆子,我不知道,可如今,下罪己书的是关公,而非关四公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悄悄的问:“这也没发生虎狼之暴啊?关公怎生提前下这罪己书了?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这问题像是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此间聚拢的不少人,尽皆哑然。
就在这时,一文吏登上城门居高临下的宣读着关羽的“罪己书”。
“得汉左将军、皇叔授命,吾关羽镇守襄阳……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礼记·中庸》有载,‘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顾念此,关羽深谙其道,捕猎虎狼以为兵练,终枉顾自然。”
“虎狼之在山林,犹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兽不扰,皆由恩信宽则,仁及飞走。今关羽不德,敢忘私义,幸得吾子麟提醒,悬崖勒马,故颁不得妄捕山林之令,盖之,其罪在吾!”
似乎是念道这里…
究是念这封罪己书的文吏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多少年了?
他何曾听到过关公如此自责?
又何曾听到过关公自责的同时,如此赞誉他的儿子。
更何况,就在昨日,此子…还是一个公认的“逆子”!
呼…
轻轻的呼出口气,拍下胸脯,文吏定了定神儿,继续念道:
“吾子麟常劝吾,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天地运而相同,万物总而为一;不竭泽而渔,不焚林而猎;固,吾万感忏悔,作罪己书,深谙己罪,有道罪心罪肝罪己身,愿此罪己书,去吾本身之禀气,养吾浩然之正气,天道酬勤不酬怨,志在九霄磨一剑!”
关麟默默的聆听…
随着这文吏的声音一句句的落下,他也很惊讶。
老爹这就…就下罪己书了?
就这?
就这?
你行不行啊?老爹?
关麟本还琢磨着,他与老爹关羽得继续斗上几百个回合呢?
谁曾想,老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认输了?
呵呵,也不是很傲嘛!
有那么一瞬间,关麟觉得老爹关羽丫的,就是个纸老虎,外强中干…就这?那以后打击的力度可以更大一些了!
等等…
关麟猛地想到了什么。
没错,方才那文吏念出的文字里,说什么…吾子麟常劝吾!
——『我什么时候劝你了?』
——『呵呵!我就算劝你,伱听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