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确实是去找枣花了。
嫁到梅山村好几年,枣花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被江时景两口子当众给了难堪不说,婆家还没有一个人管她。
枣花丢脸丢大了,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她从江时景家出来以后,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村口的河边上。
河水不浅,水流又湍急,除了江时景这样的还敢去河里抓鱼以外,其他人都避而远之。
枣花在河边上站了会儿,就碰上了专门来找她的陈秀秀。
“枣花嫂子,你这是要干啥!”陈秀秀佯装心急,拉住了枣花的手臂:“我知道你觉得丢脸,但那又能咋办啊,阿景娶回来的那个媳妇儿就是有那能耐把咱们都比下去,唉。”
她这话听着像是安慰,但刀刀都是直接往枣花心坎上戳。
她为啥找沈青玥的不自在啊,还不就是因为人家把她这个村长儿媳妇比下去了么!
“枣花嫂子,要我说啊,这事儿你就忍下吧,有福哥和你公婆都不替你出头,你还能咋办啊。”
看着枣花脸色愈发难看,陈秀秀说的就更起劲了:“总不能真去死吧,不过要是我啊,就算是死我也得吊死在他家门口,谁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这话哪是安慰啊,分明是劝着她去死。
枣花也不是傻子,刚开始还觉得陈秀秀说得对,听到这句,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她要真是死在了沈青玥家门口,婆家再怎么样也是要给她出头的。
那样江时景和沈青玥肯定就没办法在梅山村待了。
陈秀秀就是没安好心!
枣花想明白了,狠狠推了陈秀秀一把,骂道:“让我去死,你咋不去死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不就是还惦记江时景么,人家啥时候正眼瞧过你了?呸,上赶着都没人要的烂货!”
“你骂谁烂货!”陈秀秀也火了,上前拽住了枣花的头发。
俩女人在河边推搡撕扯了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但这热闹的场面沈青玥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抓到了田小草这个天生会画的,赶紧就将手里的几块帕子都拿了出来,一样一样的平铺在桌子上,让田小草挨个儿给描了下来。
看出来这小丫头真的是天赋型选手了,一开始她甚至连笔都不会拿,还是沈青玥教她如何握笔的。
但学会握笔以后,田小草画图样的速度就极快了。
几乎是不用沈青玥操心,半根蜡烛没烧完,四块帕子上的图样都已经出现在了纸上。
“姐,这样行不?”田小草还挺忐忑的。
因为沈青玥说了会给她银子。
“好啊,太好了!”沈青玥一张张图样看完,心情无比的激动。
这年头识字的女娃本就不多,更别提会画画的了。
而像田小草这样没人教,单纯是靠天赋的则更为罕见了。
沈青玥是既高兴又觉得惋惜。
像田小草这样的画工,若是在个大户人家,肯定能竭力培养,说不定也能成个才女什么的。
但是她生在梅山村这样的地方,又有田大光那么个爹,这项技艺十有八九是要被埋没了。
“姐,你刚才说给银子还算数吗?”田小草不好意思的搓搓小手,害羞的都不敢抬头看沈青玥。
“当然算数!”
刚才画的这几个绣样都不大,按照孙掌柜说的一个可以给十两银子。
那就是四十两银子。
在外面找个画师照着样子画,四张也就二两银子。
因为这东西的价值不在画上,而是在独特的绣样上面。
“五两银子可以不?”她朝小丫头比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