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除了自家的自留地,也会在外面开垦荒地来种,尤其是去年粮食收成不好,大家伙就更有压力,都出去找地种。
亮河沿岸有一小片空地是村民们开拓荒地的首选。
往上游走是跟亮河村的交界处,为了这块地两个村的人总是产生口角,如今被柳树村赵五爷种了,他两个闺女都嫁到了亮河村,在那边生根发芽,根基牢固。
这地让他来种,争议就少了不少。
赵五爷今年都60多岁了,身体硬朗,声如洪钟,每天一大早就能听见他扯着嗓子挑自家老婆子的不是。
老人睡眠少,白天天热,他喜欢一大早起来去河边整理他那块儿地。
今天还没走到自家地头呢,就看见玉米地里有个白花花的“东西”,他以为是村里的猪跑出来了,拱了自己的玉米地,正气得要张口骂呢,突然觉得不对。
赵五爷弯着腰,眯着眼,往前走了几步,看清那是人后,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在旁边捡了根棍子,走上前轻轻推了几下,见没有动静,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等看见那人上翻的眼睛和额头上的血窟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手脚并用往外爬:“杀人啦——”
赵五爷边跑边喊,腿是软的,但嗓门却一声比一声大,像是要为自己壮胆。
过两天就要秋收,大家都抓紧好好休息,这个时间很多人都没醒呢。
赵五爷是沿着河边往村里跑,最先听见喊叫的是住在亮河边的知青和陆晚禾他们。
陆晚禾还在系统里,小麦过来把她推醒:“晚禾姐,我怎么听见喊杀人了,我害怕。”
陆晚禾坐起来,她也有点发懵,前世的1976年可没发生过这种大事。
“你听错了吧?”
小麦脸色吓得惨白:“我听了好几遍,喊的都是杀人了。”
“别怕,我们先别出去,等天完全亮了再说。”
可没过多久,豆儿就在外边敲门,小麦爬起来去开门,傅家合也在,他关切地问:“你和陆晚禾没事吧?”
“我们没事,家合哥,怎么了?”
傅家合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听着一声声“杀人了”从亮河边传来不放心过来看看。
见人没事,傅家合再留下就觉得尴尬,小麦主动问:“家合哥,要不进来坐一会儿吧?我们害怕。”
她刚说完,陆晚禾也穿好衣服出来了,她头发还披散着,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睡意,孩子气十足。
傅家合第一次见陆晚禾的这一面,突然意识到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啊,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
这样想着就更加心疼,更加想保护。
“快进去吧,早上凉。”傅家合道。
“你们也进来吧,一起吃早饭。”
豆儿扯了一下傅家合,两兄弟就进了屋。
小麦去做早饭,陆晚禾就坐在那儿发呆,这是什么事呢?她不知为何跟着心慌。
“知道是谁喊的吗?我们吃完饭去看一下。”
傅家合又摇摇头,他对村子没那么熟悉,倒是豆儿开口:“好像是五爷爷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