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多美妙的字眼，无数人渴求的词汇，甚至能掩盖背后的无数悲伤。

但代价就在那儿，你再怎么装看不见，它都存在。

所以相比失败和胜利，更好的是什么也没发生的「宁静」。

面对死亡，不同种族有不同的看法：精灵认为死亡是重回世界树开始新生。血族将死亡当做长眠。鼠人将死亡视作众神对圣族的诅咒。兽人则将敌人和战友的骸骨做成器皿，戴在身上。

连人类内部也各不相同，比如帝国将战死视作崇高的荣誉。你可以惨败，但不能后退一步。

自由城的做法是将战死者的名字镌刻在石碑上，让所有人敬仰、铭记，以及警示。

在每一寸土地都很珍贵的自由城，有一片广阔的墓园。

为自由城而死的英灵们就长埋于此。而看守墓园的就是英灵之一。

第二天，在一个天色略微阴沉的午后，自由城举行了对这场战争阵亡者的悼念。

英灵站在新树立的一座高大石方尖碑前，比起第一座石碑，它更加高大，也粗了一圈，因为碑身刻满了战死者的名字。

瘸腿巴尔，达尔文……还有无数没有名字，没有留下名字，只能用一道倾斜的刻痕表示的无名氏。

「他们为了他人的幸福，牺牲了自己，这一切值得吗？」

黑压压站在墓园里的人群鸦雀无声，只有乌鸦在空中盘旋。

「会有人笑他们蠢，笑他们不珍惜生命。但我说，他们直到牺牲之前，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自由城的未来，人民的幸福而燃烧！」

「两座方尖碑上都有一颗红色星星。未来的每一座方尖碑上都会有。红色的星星会越来越多，直到星火燎原的那天！」

英灵的喊声在墓园上空回荡。

安南，大姐和奥尔梅多与一众自由城官员站在前面，相继将一捧花放在方尖碑前。

「要走走吗？」换上一身黑色古典礼服，衬托出颀长身材的奥尔梅多问安南。

「好。」

安南推着轮椅，跟着奥尔梅多离开方尖碑前，在墓园中漫步。

置身墓园小径，安南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全，因为他们都是为了守护自己、自由城和人民而死的英灵。

「奥尔梅多，我有个问题，议员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叔叔……我对他了解不多。要不是战争，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再有交集。」

「怪不得你从没提起过他。」伊蒂莉娅轻语。

「但我觉得他很在乎你。」安南回忆和议员长相处的细节，还有会说话的法杖对自己的态度。

「你会十几年不联系在乎的人一次吗？」奥尔梅多露出苦涩的笑容。

「说不定是迫不得已呢……」

不过议员长已经失踪了，再猜也没意义，还是让欧琳帮忙打听点内幕吧。

安南摇摇头：「你们家族的人都爱打哑谜。」

「我不这样。」奥尔梅多为自己正名。

「你没少这样。还记得吗？在微风城……」

安南和奥尔梅多说起过去的事。大姐安静地听着，丰满安南过去的形象。

「爸爸，为什么这两颗石头不一样大啊？」

不知不觉绕回到墓园正门，一对父女的对话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座小的方尖碑代表我们的第一场战争，大的方尖碑代表第二场战争。因为这场战争我们死了太多人，需要一座更大的方尖碑写他们的名字。」

「爸爸，我们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