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耷拉着脑袋回了大堂,他大哥狗根和姐姐玉娘都看他,他爹娘更是恨不得立刻把这小子拉过来问话。但好几个侍卫太监看着,他们只能默默任由狗剩跪了回去。
“传王大福出去说话。”有福进来招呼道。
王大福被他婆娘一把推在胳膊上,连忙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程凉坐在凉亭中,手里多了杯茶:“免礼了。”
王大福跪到一半,被程振武一把托起来:“行了,你儿子替娘娘立了功,刚才娘娘问他想要什么赏,他说想要大哥和姐姐离开这儿。娘娘可以做主,但得问问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说。”
王大福整个人都呆住了,手脚僵在半空中,片刻之后,竟是两行老泪奔涌而出,他不顾程振武拉着他,执意又跪了下去:“娘娘,您要是能将根儿和玉娘带出去,小老儿定然在家供您的生牌位,日日烧香,日日祈福,让天老爷保您长命千岁!”
程凉问道:“你替先帝修陵,做的是什么手艺。”
王大福回答:“小老儿做的是木匠活儿。”
“有参加墓道的修筑和机关设计吗?”程凉又问。
王大福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小老儿没有,孩子们更没有。我就教过狗根打桌子板凳,狗剩腿脚不好,玉娘又是个女娃,他们一点手艺都不懂!您要是不能带狗根,带狗剩出去也行。”
程凉笑了笑:“哀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是答得好,不但三个孩子我带走,你和你的妻子,一样可以随我们离开。”
王大福深深的伏在地上:“请娘娘问话,小民一定老实回答。”
晨光逐渐升起在天边,朝霞滚滚宛如烈火翻滚,初秋的山林富饶却又静谧。送葬的队伍没了棺材拖累,一路疾行向村子而去。小皇帝骑在一位奔龙卫脖子上,许墨林和高无咎一左一右走在他身边,脸色都是十分的凝重。
“此事不做便罢,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如果不在此处除掉那女人,等回了长安,就是我们受制于她。皇上,您断不可犹豫。只要程凉和程振武一死,国公府便群龙无首,您一道圣旨便可将余党尽数歼灭。再扶武平侯家承袭程家祭祀,亦不担绝功臣祀之名。”许墨林边走边说。
高无咎恨得咬牙切齿:“皇上,您只管放心,奔龙卫五百将士和三十位龙鳞侠士愿为您死战,此番成功则天下无虞,若是失败,罪责由臣一人来担!”
小皇帝感动得眼泪汪汪,也没往深想这真要是失败了,一个高无咎能不能背得动这口锅。
许墨林看了眼日头:“吩咐诸将士再走快些,臣已经得了信儿,他们要在今日午时之前押石虎和程四冲下山,咱们得赶在那之前。”
奔龙卫撒丫子狂奔,本以为将会迎接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却没想到,众人轻轻松松进了村,一路直接走到了陵庙前面,程振武大马金刀的坐在庙前,见到他们还挺吃惊:“啊,皇上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臣甲胄在身,便以军礼相待,恭请皇上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