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刚出凤鸾阁,就看见沈宽一边回头,一边往这边走着。
“贤宁太后?”
“啊啊啊!”沈宽一蹦三尺高,显然是被吓坏了,“天啊,你怎么又出现在这儿了!”
诺曼:“……臣有话没说完,又找不着您,只能过来找程太后啊!”
沈宽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低声嘀咕:“早知道我就直接去凤鸣宫了啊!”
诺曼这才反应过来:“您是在躲避微臣?”
沈宽真诚的点了点头:“嗯,本宫现在看到你就浑身发麻。”
“是微臣之过,若不是程太后提醒,还没想到太后您讨厌虫子到听一听都会害怕的程度。”诺曼连忙道歉。
沈宽摆摆手:“倒也也没那么严重,关键是你讲得太真实了。本宫顺着往下想了想……”她说着话,猛一激灵,连忙摇了摇脑袋,放弃思考。
诺曼左右看了看:“太后您在宫中行走,怎么一个随从都不带呢?”
“没有能打的,带了也没用啊。”沈宽无奈的说道。
“可是端茶送水、熏香用物的,总还是用自己的人放心些吧。危险也并不全是来自于宫外,或许很多小地方亦藏着杀机。”诺曼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宽站住了:“什么意思,说清楚,本宫不喜欢猜!”
诺曼犹豫了片刻,幽幽道:“有些话臣本不该说,但太后问起来,又不敢隐瞒。只求出得臣口,入得太后之耳,莫要叫第三人听了去。”
沈宽面色严肃起来:“你先说。”
“臣在路上偶然间听到过一个传闻。“诺曼切入正题,”有一种产自南洋的白木为万虫所恶,它无色无味,质地坚硬,可以制作各种器具和配饰。南洋曾经有个强大的国王,一人占据了几十个岛屿,他命令那些被他征服的岛民不停的进贡白木给他,然后用白木修建成了新的宫殿。宫殿建成之后,他再也没有遭受过毒虫的烦扰。
很快他的妃子们都怀孕了,但生出来的孩子都日渐虚弱,没有满岁便死掉。医生说是因为母亲太过虚弱。于是国王便又娶了很多妃子,甚至不惜去抢掠那些生过孩子的健壮妇人,可她们生出来的孩子也还是活不过周岁。
国王年纪越来越大,娶的妃子越来越多,可仍旧没有子嗣。他的臣民都说是因为他被被上天所厌弃,逐渐对他起了不臣之心。后来他的臣民纷纷背离了他,他的王国随着他的死亡而烟消云散,和那座宏伟的白木宫殿一起,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之中。”
诺曼好像只是讲了个故事,但沈宽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你在哪儿听说的这个故事?”
“这……”诺曼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是个酒肆中唱曲儿的姑娘。但只是唱曲儿,弹些琴什么的,别的……”
话还没说完,沈宽已经一溜烟跑进了凤鸾阁。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回廊之中,眉宇间逐渐升起一抹担忧。
他确实没看全大巫房间里的书信,但有一个字他敢保证他不但看见了,而且不止一次,那就是——程!
算了,他本该什么都不说的,现在已经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
她能明白便明白,实在明白不了……他这个寄人篱下的质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诺曼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会那么沉重,他之所以能在大秦舒舒服服的生活二十几年,靠的不就是从不管闲事吗?
这半年来,管的闲事已经够多了!
“所以,你觉得你原主那三个孩子之死是因为白木?”程凉听了故事,也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