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鹏当场火气就上来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不不不,当然不是白费力气。”赢禄连连摆手,“诸位王子要想清楚,你们想要清君侧,关键在于三点——
其一、皇上他不能被太后迷住。他对程太后是有警惕心的,主要是在于沈太后,那是他的亲娘。在这次矿山之事中,沈太后显然是站着程太后那边的,虽说最后皇上得了矿山。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得这矿山是为何——堂堂大秦的皇上,因为给大秦百姓免了赋税而要给国库还银子!
此事亘古未有,乃是天大的笑话。就连三位王爷心里对此事也是不满的,皇上他现在不觉得,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捡了便宜。等到此事传遍长安,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皇上心里自然就会有怨气了。到那时,他才看得清楚,即便是亲娘也跟他不是一条心呢!
所以,账本丢就丢了,反正那也只是顺手加的码。自从那四个伯爷入了套,此计就已经成功了。
程太后想要维持跟皇上的关系,就得处罚那些程家旧将,那么一来,她就会失去本家的拥护;若是她要保那些人,就要跟皇上闹翻,要是沈太后也跟她同流合污,自然也会失掉皇上的信任。
如今程太后不但没有处罚程家旧将,还说要给他们建什么铁厂,甚至把军械的制造都要交给他们。这不就是一条现成的罪证了吗?
皇上再年幼也是皇上,多疑是本性。矿山和铁厂之间的交往那么多,随便安插点人进去,还怕找不到他们相互欺瞒的证据?就算找不到……嘿,多安排人去找,仔细找,想想怎么能找到,就肯定能找到。反正皇上又不可能自降身份亲自去跟那些匠人对峙!”
“说得有理。”赢焜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住了,接过赢光宗递来的茶水,“那还有两点呢?”
“剩下两点其实是一点。”赢禄竖起手指,“诸位皆是王子,说话到底还是不如王爷好用。如今诸位父王皆被太后迫害不能入长安,真正能在宗亲中说得上话的,还真就是刚才那三位。他们的王爵跟我父亲那个王爵不一样,是开国的王爵,就算是现任皇上也没有资格剥夺,想要撤了他们的封地,除非是圣祖爷亲临!”
赢禄一边说,还一边瞅了赢光宗一眼。
郑王的王爵也是开过王爵,但现在他们家也就只剩个王爵了。
赢光宗眼里闪过一抹愤恨,他飞快的低下了头。
赢鹏和赢焜也在看赢光宗。
这四个开国王爵确实是值钱,否则这个落魄王子哪有资格跟他们混在一起。
“所以,你们必须获得蜀王、吴王和景王的支持!”赢禄一锤定音。
赢焜态度更好了:“可是宗伯叔,你都看到了。他们三个眼里只有他们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关心宗室安危。”
“非也,非也。”赢禄笑了笑,“宗室和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到底还是你们没有拿出真正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可那程凉做事滴水不漏,又会收买人心。先帝留下的辅臣死的死,投靠她的投靠她,咱们上哪儿去找证据啊!”
“诶,你说这这就是一条罪证啊!”赢禄取出一本册子,“这些是我平时整理的,大都是风闻,因为宗正府事务多,没来得及去核实。正好,你们几位王子身份高,在长安城里来去容易,你们就按照这册子上的去找。
特别是白虎门后面那个高新坊,那是沈太后圈出来的和后宫相连的一块地。那里面的人全都在做背弃祖宗成法之事,平日我们这些外臣没机会去看,害怕担上讳乱后宫的罪名。但几位没来过长安的王子不小心走到里面去看个热闹,想来就是被发现了也不打紧吧。”
赢焜根本没想那么多,短短一刻钟,又重新觉得赢禄很给力了。
他一把抄起那本册子,兴高采烈的一扬手:“走,咱们就去那高新坊探上一探!”
程凉和沈宽并不知道赢焜他们要去高新坊惹事,就算知道,也不能改变她们的行程。毕竟都已经回来半个多月了,治理河道最重要的水泥还没去看呢。
沈宽留在蓝田帮着自家大儿子整合矿山,忙到昨天刚回来;程凉也勉强处理完了之前遗留的一大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