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说时迟那时快,房门被人一巴掌拍开,程凉跨进堂屋,沈宽在她身边啪啪啪拍着巴巴掌,兴高采烈的夸耀道,“看看本宫这儿子,帅还是帅的吧!”
程凉也很感慨,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这么一件事。
平心而论,孔元举算不上什么对手。即使是小皇帝信了他的话,改革也不可能停止,反而是他可能要挨他妈一顿打。
但小皇帝的坚决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这孩子熊是熊,但有一点好的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垂拱而治,他没想过偷懒,也没想过要回避自己的责任。
“很帅!”她由衷的夸奖道。
然而,小皇帝毕竟经不起夸奖,看见他妈的那一瞬间,少年天子的气魄就全被抛之脑后了。
“母后,您怎么回长安也不提前跟孩儿说,孩儿派人……不,孩儿亲自去城外接您啊!”小皇帝惊喜的飞奔到沈宽面前。帅什么的不重要,跟母后贴贴才重要。
“有点事着急回来。”沈宽当着圣人子弟也丝毫不讲礼仪,伸手在自家儿子脑袋上一顿撸,真的是半点都没把他当皇帝。
小皇帝也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孔元举气得浑身发抖,被魏铁衣架着往外走,嘴里却还在不停的念叨:“牝鸡司晨,日月倒转,乱臣贼子,道义不存……呃——”
魏铁衣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一侧身,并同时松开了手。
孔元举撞进了一只大手里,他抬起头,对上秦政冰冷的眼睛。
“圣贤之所以是圣贤,是因为他们心怀天下,所以才成为圣贤。
儒家的天下大同,墨家的兼爱非攻,法家的富国强兵,农家的丰衣足食,道家的无为自然……看似不同甚至相互矛盾,其内核却是相同的。
他们希望天下太平,希望天下人皆能喜乐平安。
之所以分成诸多流派,只是因为选择的方法不同。你忘了本心,没有资格再称圣人子孙——秦某给你个机会,明日朝会自己去辞掉东海圣人公的爵位。”
孔元举浑身发抖:“不,你不能,吾乃嫡……嫡子……”
“嫡子?”秦政勾唇一笑,五指虚空一握,“你确实跟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不高兴,皇上大概也还是会给你准备一个文字开头的谥号吧。”
孔元举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好,我……我辞……我请辞,我马上就去写谢恩表!”
秦政撇撇嘴:“滚!”
孔元举张了张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秦政马上就变得很从心,他站起来乖乖跟着魏铁衣走了。
小皇帝从他娘手底下探出头,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问了一句:“老祖宗,就这么让他请辞会不会引起儒生们的群愤?”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秦政抱着手走进屋,“地里的粮食,百姓手里的银子还有实实在在的胜利都是做不了假的。
经过实践检验的道理总是比口说无凭的道理有说服力。看不清时代走向的人,也不足以成为你的对手。”
“哦!”小皇帝麻溜的一点头,果断放弃了思考。老祖宗兼师傅说没问题那就铁定是没问题呗。
萧君佐也很惊讶,疾步走到屋子中间,一一拱手行礼:“臣萧君佐恭请圣母皇太后圣安,恭请贤宁太后圣安。”
程凉摆摆手,示意他免礼,他又转身拜秦政:“徒儿见过师尊。”
秦政点点头,眼睛却是瞪向小皇帝:“赢凌,你还没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