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大步走进堂屋,完全没有注意到古大雕奇奇怪怪的表情,他忧心忡忡,举手行礼:“臣诺曼恭请圣母皇太后圣安,恭请贤宁太后圣安。”
“不必多礼,你有什么事?”程凉说道。
姚春秋前脚跳反,供出了楚北的母巢,后脚诺曼就找上门来,由不得她不多想几分。要是诺曼有一个字提到跟蛊虫有关,她都会直接给这人贴上重点观察对象的标签。
诺曼的口才很好,很快就把他爹给他写信和他的贴身侍卫其实是他父王派来监视他的事情说清楚了。
“诺曼至幼时就在大秦生活,长到现在,连大罗话都说不顺口,生活习俗更是相异,除了长相没有任何地方不是秦人,将来也只愿终老长安,请两位太后成全。
另外,此去大罗数千里,连着戈壁黄沙,纵是在这条路上行走多年的老商客也不知一去是否能再归故里。太后们皆女子,实在不便千里迢迢去送亲。”
诺曼最后跪在地上,用了个大秦的拜礼,情真意切说道。
程凉挺惊讶的,诺曼倒是一个跟蛊毒有关的字都没提,但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小事儿。黑罗的使团都要进大秦境了,还没有国书送来,而是让她们以这种方式知道,多少是有点不恭敬的。
“等等,你说你们的使团带了个公主要嫁给皇上,还要娶个公主回大罗——你们那公主和王子咱们也不了解啊?”沈宽的烦恼很表面,她儿子刚刚才拒绝了选秀,要是马上又拒绝外国公主的话,这压力怕是要大过天了。
诺曼愣了愣,没太明白沈宽的意思:“太后,这只是联姻……”
“可是也要知道联姻的是谁吧!”沈宽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家王子多吗?”
“挺多的……”诺曼皱着眉头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依泰和阿罗撼是自家父亲哪个妻子生的,“这两人应该是在我离开了大罗之后……太后,只是联姻而已。”
沈宽看了诺曼一会儿,帅还是帅的,可惜身份不明,还没读过马列毛。
就这一句话就能明显感到他们的三观还是有不可调和矛盾的。
联姻咋了?
联姻就不需要知道是谁吗?
难不成随便一个残废、傻子、白痴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嫁娶?
程凉还在思考外国国王招质子回国他们有没有资格拒绝,沈宽已经悍跳了预言家。
就在诺曼来告密之后没几天,黑罗的国书就送到了。
事儿还不少。
祝贺小皇帝亲政;夸奖远征军大都督大破白罗,文中把程家八爷夸得跟天上战神一样;夸奖西域治理得好,老百姓爱戴程家七爷就跟爱戴神灵一般。
然后才是说联姻的事情。
大罗送来的公主名为依泰,是黑罗国王冈比西斯正妻的女儿,嫡公主,今年十四岁,形容里当然是说这个公主闭月羞花。
而想要求娶大秦公主的王子是依泰的亲兄长,今年刚满十六,黑罗王的继承人,从身份上来看还是很重要的。
但这人小时候多灾多难,不是落水就是摔马就是被莫名其妙的石头砸中,以至于他体弱,双腿残疾且有点生活不能自理。
程凉看见国书的时候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