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听说黑罗使团不声不响就到了城门口,也是惊讶极了。
按道理,他们走到万年县就该有人回来通报,大秦这边做准备,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多少也得有鸿胪寺的人迎接才不算失礼。
但没有人来通报!
“现在先不深究这个,安排人带他们去驿馆,嘱咐御厨房立刻置办宴席——皇上你也别搁这儿站着,好歹是个重大的外事活动,你亲自去驿馆安抚一下他们是要的。”
程凉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再派个人去万年县问一问,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没有派人来告知使团的事情。”
理论上,她和沈宽现在是不处理实际政务的……哦,不,宽儿以前也不处理。
但这回的事情涉及到联姻,小皇帝就特别鸡贼的把活全部甩给鸿胪寺,再暗示鸿胪寺去找程凉她们拿主意。
说来也真奇怪,权力到手之前,啥都想揽;真正权力到手了,又发现活儿多得干不完也是很崩溃的。
小皇帝前脚刚出去,古大雕就带着段金鞭进来了。
“诺曼和阿鲁都没做什么吧。”程凉问道。
“真特娘的见了鬼!”古大雕没看见沈宽,张嘴就是俚语,“自从我盯着阿鲁,他就没有出过门,每天都坐在屋里擦他那把破剑。特别是今天,他从早上起来饭都没吃,身边连只苍蝇都没有靠近过,但你猜怎么着,他就像是有千里眼一样,到点直奔城门,正好跟那使团的人碰上。”
“也就是他与使团有特殊的通讯方式?”程凉立刻想到了夜琅王说的连蛊。
要是阿鲁和使团是用这东西联系的话,就说明九黎人、黑罗人以及圣光帝国的人,已经有了紧密联系。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意味着秦政那边也可能会出现凶险。
“诺曼没什么反应,喝多了,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段金鞭说道。
程凉觉得现在有点像是在炸金花。
牌桌子上的人都很豪爽的开了两张牌,而且都是同色的,只能靠剩下最后一张来决定输赢。
她现在也搞不清谁拿了一手烂牌,谁又是真正的大牌。
拼心理是吧?
大佬说了,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他们是来联姻的。
暂且就当他们只是来联姻的。
“茉莉!”她喊道。
“在呢!”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告诉你们老大,加强哀家和贤宁太后身边的防护,动态口令每六个时辰更换一次。禁军和龙鳞卫也一样,禁军负责皇上的安全,龙鳞卫负责长安城中的大臣们和黑罗使团。切记切记,不要出现什么王子公主一进长安就暴毙身亡的恶性事件。明白吗?”
“明白!”
程凉忧心忡忡,小皇帝更加忧心忡忡,他骑在马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在焦虑。
萧君佐忍不住离开自己的位置,趁着还没走到城门口,僭越到了前面:“皇上,您这么板着脸,会让人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