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仙湖东岸的路面属于乡村道路,居然是乡村道路,那个道路的保养状况就只能用一般般来形容了。环绕东岸一百多公里的路面,好多路段依然是砂石土路,还有些路面坑坑洼洼的考验车技。
都不说话了,祁景焘正好专心驾驶车辆行走在山脚湖畔的沙土路上向前进。风尘仆仆中,来到抚仙湖唯一的出水口,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海口。抚仙湖这个海口附近有一家载满竹子的庭院,那就是祁景焘今天的目的地。
到达这里,祁景焘总算是恢复精气神,打开车门请两位一路沉寂的家花下车。这里,已经归属滇中市桦宁县地盘,离滇中市区足足一百五十多公里。
“秦老板,今天有没有海螺和海里的鲫鱼?”祁景焘一跨进庭院,就貌似熟络地和庭院门口那位富态的中年男子招呼上了。
“哈哈哈,……,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海螺天天有,鲫鱼没了,中午就被吃完了。不过,你们今天运气好,有大鲤鱼和虾米。”似乎是老食客来了,秦老板乐呵呵对进来就显得熟门熟路的祁景焘介绍着今天的食材。
“多大条大鲤鱼?有没有上次和‘傅正’经理他们来吃那条大?”祁景焘有意无意地提点这位知其姓不知其名的秦老板,自己不是生客,是老熟客,别瞎糊弄自己。
秦老板恍然大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前次来吃到那条大鲤鱼是‘郑副’经理下烟站的时候,亲自从海边带来的海货。金水湾那几个钓鱼老手和‘郑副’经理他们熟着呢,那些人好不容易搞到条四十多公斤的大海鱼,还不得找大金主卖个好价钱?他们卖给我这里的都是几斤,最多二十来斤的湖鱼。今天他们又送鱼来了,几斤到二十来斤的都有,都是湖鱼,鲤鱼有好几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呵呵,我们今天只来了三人,像那天那样一鱼多吃就搞不成了。两公斤左右就够,做成铜锅鱼,记得加你们用的海葱。再来盘你们拿手的酱爆海螺,。”祁景焘熟稔地报上菜名。一派老饕熟客的派头。
秦老板面对的客人众多,不可能记得每个食客。不是,人家是生意人家,做的是四方客人的生意,有回头客来了自然要招呼好了。秦老板乐呵呵地推荐道:“呵呵呵,今天店里头还有野生菌子,给你们加个干椒炒干巴菌,海葱鱼汤里也加上高山鸡油菌,绝配。”
有野生菌子就更好了,山珍海味都有了。祁景焘闻言大喜,美滋滋地说道:“太好了。那就给我们再加个青椒炒杂菌好了。”
“哈哈哈哈……,都是新鲜的好货,我让厨房用油辣椒给给你们炒。嗯,你们休息下,喝口茶。十来分钟就好。”
既然是熟客,秦老板也不需要客人亲自去鱼池看鱼点鱼,吩咐下去后。让一个小姑娘招呼三人,再领着他们三位一路来到竹林中一间独立的竹屋餐厅里喝茶休息。哪里才是他们这家竹林餐厅吃饭用餐的地点,别具一格。他继续在大门口溜达,等在哪里继续接待来客。
来到竹屋,下车后跟在身后看他和秦老板点餐吗,一直没说话的徐曼丽开口问道:“焘哥,你认识这位秦老板?”
又来了,祁景焘一阵头痛,徐曼丽这妞不能老扔在粮仓河大山洼里呆着,要经常带出去溜溜,见见世面,涨涨姿势。祁景焘装作口渴,低头喝水,等带她们过来那位小姑娘出去,祁景焘才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不认识。和澄江公司那些人来他这里吃过几次鱼,我只知道他姓秦,是这家餐馆的老板。”
徐曼丽似乎忘记车里的尴尬,笑兮兮地说道,“呵呵,看你们说的那么亲热,还以为又是你熟人呢。他们这里的大鲤鱼真有那么好吃?”
“他们这里有从湖里钓来的湖鱼,不是熟人根本就吃不到、我不说的亲热些,怎么像是这里的老熟客?好不容易跑这么远的路过来,吃不到湖鱼,我们今天就白来啦。那些渔民玩垂钓从湖里钓来的鱼,鲫鱼、鲤鱼多些。上次我来澄江,他们那位‘郑副’经理刚好弄了条四十多公斤的大鲤鱼,就带着鱼一起来这里让他们做菜吃饭。秦老板这里鱼做的好,在这里名气大,吃法花样还特别多。他们这边,好多人自己弄到好货懒得自己弄,都喜欢来他们这里加工。”
一直没说话的苏敏坐竹椅子上喝口茶水,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到是会借用人家县公司的名义装熟客。什么正副经理,副正经理的?莫名其妙。”
“呵呵,这边县公司的正职经理姓‘傅’,师傅那个‘傅’。巧的是,他们公司的副职经理恰恰姓‘郑’,郑和那个‘郑’。一般称呼都是叫傅经理,郑经理,没人会特意去提醒正副职务的区别。可这俩位偏偏是同一个公司的正副职领导,经理,郑经理的叫吧?别人还以为是‘正’经理,‘副’经理呢。所以,他们俩个一同出现的场合,他们公司那些人只好称他们傅‘正”经理,郑‘副’经理了。”祁景焘如同说绕口令似得给苏敏她们解释这件巧事。
苏敏莞尔一笑,“呵呵,官本位害死人啊。这姓‘傅’和‘付’、‘富’的吃亏了。职位再高再正,听别人耳朵里都以为是个副手,还要特意去解释一二。还是姓郑的好,管他正职副职,听着都是‘正’经理,强调职务更了不起,正副职务一人担任。”
“呵呵,敏姐你没说全。姓‘傅’和‘付’、‘富’那些人,他们也有便宜的时候。副职总比正职多吧?他们是副职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叫他们‘副’傅(付、富)经理啦,还不是得傅(付、富)经理,傅(付、富)经理的叫?他们还不是闷声发大财地享受那份虚荣了。”
“哈哈哈,……,所以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这个世上的事就没有绝对的,特别是用博大精深的汉语来说事,那些歪果仁绝对死翘翘。”
“怎么说?”
“你怎么老是怎么说,怎么说的?”祁景焘怕怕地看着徐曼丽。
苏敏好笑地看着他,“说,怎么说?”
“好好好,就说称呼吧。英语单词里一个‘uncle’包罗万象,囊括了和自己父亲同辈人的称呼,简单是简单了,一丁点逻辑和伦理关系都不讲究。来我们汉语里试试,地方方言俚语就没必要说了,我们用普通话来理一理:
父系这边,年龄比自己父亲大的,该叫‘伯’,大伯二伯三伯顺着喊;年龄比爸爸小的,该叫‘叔’,二叔,三叔…..赶着叫;如果是爷爷辈以上人家和自己父亲同辈份的,正式称呼前面还得加上个‘堂’,称为堂伯,堂叔。
父亲的姐妹可以统称为‘姑’,姐妹的配偶称‘姑’父,父亲的堂姐妹同理,
母系这方,母亲的哥哥弟弟可以统称为‘舅’母亲姐妹的配偶称为‘姨父’。还有祖母这个支系,和父亲同辈的就得加上个‘表’字。当然了,其他社会关系大家的意思差不多,汉语的称呼更复杂。”
“你说这些我们都能明白,那些老外就麻烦了,同样的单词英语里多了auer,在汉语里加上伦理关系别说老外,现在许多年轻人都区分不清。”苏敏自然而然的加入到谈话之中,似乎忘记家花野花的事了。
这时候,加料的正宗抚仙湖鲤鱼铜锅鱼也煮好,端上来了。闻到那股诱人的清香味,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三人也没兴趣说话,赶紧操起碗筷,喝汤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