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祁家花园驶出大批车辆奔赴州城，一伙祁官营实验学校高年级少男少女在白雪的号召下，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州城大街小巷，开开心心地公费逛街找乐子，顺便寻找那些卖花的小姑娘，跟踪调查那些指使、控制她们的人。

凌梦带着白雪犹如一对出来遛弯的姐妹，穿梭在大街小巷，利用隐藏的通信器材不停指挥调度，掌控着整个调查行动。

天色见晚，南国的夜市逐渐拉开序幕，那些卖花的小姑娘开始出门活动了。滇中城区面积不大，夜市相对集中在大广场、小广场、火车站等几个地方，也是那些小姑娘卖花的主要场所。

晚上9点左右，凌梦带着白雪出现在酒吧、烧烤摊集中的小广场附近。白雪一直在观察站在小广场路口，哪里有几个怀抱几枝玫瑰花四处张望的小姑娘。

她和凌梦有意无意从她们身边路过几次，那些小姑娘都无动于衷，白雪不禁问道：“凌梦姐姐，那些小姐姐怎么不找我们卖花？”

凌梦笑兮兮地解释道：“因为她们知道，我们不需要她们的鲜花。”

白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凌梦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你看见没有，那边街道口就有两家鲜花店，鲜花种类非常齐全，价格也非常便宜。如果我们需要鲜花，去那些鲜花店买就行，没必要买她们的花。”

白雪满脸的不解：“不卖给我们，她们的鲜花卖给什么人？”

凌梦促狭地笑道：“嘻嘻，当然是卖给需要送花给别人的那些人啊！”

“哦……，就像哪天那个小姐姐缠住景烨哥哥，要景烨哥哥卖她的玫瑰花送给琳姐姐，还胡说琳姐姐是景烨哥哥的女朋友。最后还是琳姐姐把她的花都买了才罢休.……凌梦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人送玫瑰花送给你？”白雪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精灵古怪地看着凌梦笑。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凌梦一副见鬼的神情，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一点也不单纯了？

白雪小恶魔似的嬉笑道：“嘻嘻，凌梦姐姐，你不会是还没收到过玫瑰花吧？”

凌梦不屑一顾地笑道：“切，我收到过的玫瑰花可以把你埋了，小屁孩，你懂什么？”

“嘻嘻，凌梦姐姐是在骗人吧？我才不信，你来我们家好长时间了，怎么从来没看见有人送你玫瑰花呢？”白雪才不相信凌梦的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白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凌梦就是负责苏敏安全的内保人员，基本上在家里，她真没看见凌梦收到过玫瑰。

“那是你们家的人不懂浪漫，没情调好不好？”凌梦小声嘀咕一句。

哪里想到白雪的听力也是灵敏异常，凌梦居然说她们家的人没情调？不满地嘟哝着小嘴分辨道：“谁说我们家的人不懂浪漫啦，我哥哥就经常给嫂嫂她们送花。我舅妈还有一个玫瑰园，经常给我们做玫瑰花饼吃，还有玫瑰花酱，甜甜的，香香的，可好吃啦。你不是有经常吃，还说没情调？”

凌梦哭笑不得，妥协道：“好啦好啦，好好的玫瑰花都被你们家弄成吃食啦！焚琴煮鹤，也真够浪漫的。”

“哪里有焚琴煮鹤啦？玫瑰花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又不是我们家发明的吃法。”白雪据理力争。

“谁告诉你玫瑰花就是用来吃的？你们家那些用来做鲜花饼的玫瑰花是食用玫瑰好不好？那些食用玫瑰本来就是用来吃的玫瑰花……”

“对啊，玫瑰花不就是用来吃的吗？石磊表哥去年就带人种植了许多玫瑰花，还用来制作玫瑰精油，玫瑰花茶，玫瑰花酱，玫瑰花饼，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吃的，你承认啦！”白雪及时抓住凌梦的语病，一脸的小得意。她当然知道玫瑰花不止有食用玫瑰，花园里面那种蓝色妖姬、黄玫瑰、白玫瑰就没人吃。

凌梦来彩云之南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彩云之南流行吃花，其他地方虽然也吃鲜花，还有“春吃鲜花夏吃果，秋食野菌冬喝汤”之说。

四季如春的滇中地区则不然，这里一年四季都有可食用的鲜花品种出现，用各种各样的鲜花烹制的食品层出不穷。这里可食用的花卉种类很多，既有野生植物，又有园艺植物。不止玫瑰花，什么梨花、李花、槐花、野百合、苦刺花、金莲花、芙蓉花、雪莲花、三七花、灯笼花、棠梨花、石斛花、藏菊花、山茶花、南瓜花、荷花、桂花、芭蕉花、石榴花等等，常见的可食用鲜花大约100多种。

以花入菜，不仅色彩雅丽，清香四溢，有利于增进食欲，更重要的是以简便廉价的方法来治疗某些轻微的疾病。已发现300多种鲜花的香味中含有不同杀菌素，其中许多是对人体有益的，不同的花香对不同的疾病有辅助治疗功效。

出来执行任务，凌梦可不想和一位小萝莉争辩吃鲜花这个深邃的问题，她拉着白雪来到一家烧烤摊，找个显眼的地方坐下。

来到烧烤摊，白雪的注意力已经被烧烤摊上琳琅满目的烤串吸引，哪里还管玫瑰花是用来欣赏还是用来吃的问题。在家里的白雪属于被保护对象，好不容易有机会自己做主在外面吃一次烧烤，高高兴兴地跑去点自己心仪的烤串。

烧烤摊上那些看似诱人的烤串还吸引不了凌梦的注意力，她边通过对讲机了解其他队员和学生的调查进度，边观看不远处哪些卖花小姑娘的情况。

哪些小姑娘看见有年轻男女经过，或者在烧烤摊就坐，她们就会不失时机地跑过去推销玫瑰花，经过一番死缠烂打似的纠缠，往往能够成功卖出一枝或者几枝玫瑰花。

凌梦觉得那些小女孩卖花的这种方法尽管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但效果确实不错。她的视线正跟随着一个卖完手中所有玫瑰花的小姑娘移动，看到她在街道上飞快地跑着，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最后到了一个角落。

哪里，有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路边的条凳上，脚边放着一个大布袋，小姑娘径直走向她，把手里卖花的钱递给她。中年妇女接过钱，嘴里说着什么，手脚麻利地从布袋里拿出十几束玫瑰花交给小女孩。小女孩拿到花，一刻也没有停留，又一路跑回她刚才站的地方，继续寻找猎物售卖鲜花。

看着小女孩在冬天的寒风里飞奔的身影，是那么娇小，身上穿的衣服是那么单薄，脸上又红又黑，显得脏乎乎，一种稚气未脱的神情。再回想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白净脸庞，身穿考究大衣，脚下长靴，戴着手套。两者反差之大，真是难以把她们联系在一起，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让人留下猜想的余地。

凌梦的注意力集中在哪个中年妇女身上，非常明显，小广场附近那些卖玫瑰花的小姑娘就是受这个中年妇女控制的，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她们今晚调查的目标之一。

街道上有那么多卖花的小姑娘，类似于中年妇女这样的掌控者不是一个两个，她（他）们身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只要盯死这个中年妇女，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她们的落脚处，进而找到她们的窝点。

这个任务对于凌梦而言实在太简单，没任何挑战性可言。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该她们来管，真要管，直接联系当地公安机关不就行了？她真不明白，祁景焘干嘛要她带白雪和那些村子里的少男少女来玩这种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

观察着对面的情况，白雪点的烧烤串已经陆陆续续送到桌上，凌梦瞟了一眼被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小桌子，笑嘻嘻地问道：“白雪，你点那么多烤串吃得完吗？”

“吃不了！”白雪毫不犹豫地说着，拿起一串烤藕片就吃。

“吃不了，你还点这么多？”凌梦调侃着白雪，自己也拿起一串烤洋芋，看看上面的辣椒面，摇摇头又放下。

“吃不了还可以兜着走啊！等会儿我们打包带回家，哥哥嫂嫂他们也要吃的。凌梦姐姐，你尝尝这个烤藕片，这个不辣。”白雪小大人似的说着，还非常体贴地建议怕吃辣的凌梦。

“呵呵，来你们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怕吃辣椒。”凌梦自嘲地说笑着，拿起一串烤藕片品尝，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清香软糯，藕片的孔洞中还有满满的糯米饭粒，黄灿灿的，又香又甜。

白雪也吃着烤藕片，轻声问道：“凌梦姐姐，那个人是不是那些小姐姐的妈妈，她们怎么把钱都交给她了？”

“你也发现那个人啦？观察力还不错。呵呵，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她们的妈妈，也不是她们的亲戚。世上有那个妈妈会逼迫自己的女儿来大街上缠着人卖花，来夜市摊消费的什么人都有，她们没少挨骂，挨打，可怜呐！”凌梦嘴上叹息着那些可怜的卖花小女孩，却是满脸的赞赏，想不到小白雪还真在执行任务呢。

得到凌梦的确认，小白雪满脸的兴奋，几口吃完手里拿着的烤藕片，凑到凌梦身边问道：“凌梦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抓她？”

凌梦笑道：“你还真是急性子，我们可没权利抓人。嗯……今晚肯定抓不了，查清楚再说，到时候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你们是兵啊，怎么没权利抓人啦？”白雪惊讶了。

凌梦微微一笑，咬口烤藕片才说道：“我们是兵，却没有执法权，抓人那是警察的事。我们觉得那些卖花的小女孩可疑，可以先跟踪、调查、取证，确认那些卖花的小女孩确实是被人控制，或者是被人拐卖，强迫她们出来卖花。……把这些证据提供给当地警察，由他们出面执法。”

白雪听着凌梦的解说，微微有些失望，噘着嘴说道：“还以为我们能直接抓住那些坏蛋，把那些小姐姐救出来呢！那些小姐姐好可怜，你看，那个小姐姐被人打了。”

凌梦顺着白雪所指望去，不远处，一个缠着几个年轻男女卖玫瑰花的小女孩被人甩了一巴掌，摔倒在地，那几个年轻男女嬉笑着扬长而去。那个被打的小女孩没哭没闹，而是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一瘸一拐地离开。

凌梦拉住想过去看那个小女孩伤势的白雪，摇头苦笑道：“她只是被打了一个耳光，那个年轻人下手不重，没多大问题。她们这样死缠烂打的卖花，被骂、被打是常有的事。那些逼迫她们出来卖花的人才是罪魁祸首，才是最可恨的。我们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尽早把他们一网打尽，尽早把那些小女孩解救出来才是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