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胖子!你要去见的那位小姐什么出身,你总得跟我们说说吧?”
段剑安看向黄逵问道。
后者缓缓道:“她……她是当今朝廷太尉的长孙女,姓上官。单名轻舞。”
“上官家?”
段剑安眉头紧锁。
首先,太尉是三公行列之一!主管一国武事,地位和丞相等同。
其次,对于黄逵所说的上官李月白也有所耳闻。别的不说,至少神灼卫十二少司中,就有一位少司出自上官家。
可以说,上官家在京城就是顶上天的士族大家。
不怪黄逵现在做上铜等级的神灼卫,在面对这位上官轻舞的时候,会有一种卑微的感觉。
李月白觉得,换做任何一名普通人面对这等顶尖的士族大家,都会觉得自己卑微的像是一枚尘埃。
值得一提的是,在当年算计李玄的众多士族大家里,并没有上官家。
这样的一个大家族当年没有去算计李玄,这其实是一件外人很值得去推敲的事情。毕竟对于天下士族来说,神灼卫就是永远限制他们权力持续向上扩张的一道枷锁。
更不用说神灼卫总掌司在他们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
所以上官家当年不去算计李玄,实在很蹊跷。
只是眼前一码归一码。
胖子要去相这个亲,李月白觉得就还是先帮他渡过这个茬再说。
不过胖子到底是如何和上官家这样一个顶天的家族攀上关系的?
“紫炉山窥天符一脉……”
李月白记得,这是黄逵的师承。
有关这个她曾问过莫问清。
莫问清说,紫炉山在旧唐时是一个盛极一时,门人遍布天下的炼气士修行大宗门。他们信奉的是七道自世界诞生初天地孕育的石符。
据说,这每一道石符,都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只不过这七道石符,却几乎没有人见过。莫问清说过曾经初代神灼卫掌司曾想过寻找到这七道符纸解开这个世界的秘密,堪破世界的真假。
后来据说他找回了一道石符放在了神灼卫。
可至今,谁又都未见过这道石符……
李月白和莫问清私下猜测,或许这道石符李玄是看过的。
至于紫炉山这个宗门,进入大乾新年后为什么凋零?莫问清也不知晓。因为他那时就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思绪拉回眼下。
李月白觉得,黄逵来到京城的心思或许并不是那么单纯。
但就像她有秘密,黄逵从不去窥探一样,她也不会主动去打听他的秘密。
眼下,黄逵要去相这个亲。
那她能帮就帮。
她道:“胖子。那这个见面是什么时候见?”
黄逵回道:“后天中央皇城复附近的司空楼。”
……
司空楼。是京城少有的几座高楼之一,虽与神灼卫总司的监天楼、皇城的摘星楼无法相比,但比一般的高楼也要高上许多。
和肃穆隐没在云层里的监天楼相比,司空楼的气氛要惬意轻松许多,它每层楼檐下的位置都挂上了风铃,有风吹过时,一阵铃声响起,加上屋内燃起的檀香总有一种人入仙宫入云端的感觉。
所以人在入楼走入高层后,往
在这里的侍女穿的衣服轻薄,但并不会给人一种勾栏里散慢放荡的感觉。长长的衣袖,曼妙的身姿行走起来很像漫步在云雾里轻舞弄清影的仙子……
段剑安缓缓道:“难怪司空楼是天下第一酒楼,我现在明白了。”
此刻,他们坐在顶楼最好的房间之一,他向下看去,低下人影攒动,单个走的人像是流动的一粒沙子,但无数人汇聚在一起,那一粒沙子就很不起眼了。
人在高处看着这一切,不自觉就有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人世繁华的感觉了。
只不过司空楼虽华丽。
但华丽的外表却是这座楼的最底下却是埋着一具具的畸形怪胎……无数具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成为了这座楼的地基。
挂在楼层上的风铃,每个风铃里竟然都藏有着一张人的嘴巴。
当有侍女向它们投放酥软甜腻的糕点后,它们就会发出百灵鸟一样的歌声……
李月白用神念将一切扫视眼底,她再看向这里醉生梦死的达官贵人,和下方讨生活的百姓,总觉得这座楼的存在有些讽刺。
在单间里稍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
一位身穿牡丹紫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容貌很出众,一双桃花眼,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细腻,手捧一把桃花折扇,配合他印有牡丹的衣服很相配。有一种浪荡公子的潇洒。
只是这长相不免有些阴柔。
而且,他脸上敷了粉,常去杨淑胭脂店的李月白认了出来,年轻人用的是近来颇受京城士族姑娘们欢迎的“悲笑秋莹”胭脂。
年轻人摇着纸扇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身边一位老仆高声对着李月白几人道:“这是我们上官家少爷上官轻曜。我们大小姐有事来不了,就让我们少爷过来先看看。你们哪个是黄逵?”
上官轻曜缓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眼皮低垂,没有正看李月白几人。
只不过他余光再瞥见李月白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开口赞道:“京城里什么时候,多了像姑娘这样的美人。”
在他对面的李月白,一身白衣,秀美中带着几分英气。眉心一点紫色玄火标记添几分妩媚,但却不落俗媚。
而他的目光,却也不带一般浪荡公子那样的不怀好意。
只是他一副审视物件一样的目光,多少让让有些不自在。
李月白缓缓笑道:“地方是你们定的。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你要是这么待客。我就得查查上官少爷最近的行为干净吗?”
她有意无意敲打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数十名戴着青铜面具铜等级神灼卫出现在了单间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