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初来到燕玄城的容占魁还是想有一番作为的。毕竟,有着祖父的那般荣耀,作为他的后辈,自然也是该有一番作为的。
可待真正上了战场……
见识了一番生死,容占魁就不这么想了。
人活这一辈子,命就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那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也既然祖辈赚下了功绩,自已为何就不能凭借这层庇护,在这里好好生活一番?
所以看着眼前的物资,容占魁自然是要把其中需要打挑出来。
而在他府邸之外的暗处,李月白正用神念默默观察着这一幕。
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但她却没有着急出现。看容占魁挑选物资娴熟的模样,显然这类事情他是没少去做。
可到底他在燕玄关的职位也算不上高……
“嗯……既然要查,那就要连根拔起。”李月白思索少许,心中有了主意。
思索少许,她随手拿出一张纸,一手拿笔迅速写了起来。写好之后,她将此信交给了身边的童知山开口道:“有此信,你应该可以见到燕玄关中层以上的人了,先将你所知道的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查。”
信件上李月白也并未写明自已的名字,但在信封上她用炼气手段加了一种禁制。这种禁制,也只有神灼卫行令司以上级别才会用。也是传递信件时,常用的手段之一。
童知山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拿着此信,向燕玄城内的统兵处走了去。
往常,像童知山一个普通兵卒自然是没有资格靠近这里的。
统兵处门口的人见到童知山一个普通兵卒,本想阻拦,但看到后者信封上有着神灼卫行令司以上特有的禁制标准,又纷纷给他让开了路。
统兵处,这是燕玄城负责调动兵马的一个部门。统兵处之中又有一个察督司的机构,可以理解为是燕玄城的一个临时衙门。其中军队中较大的琐事,又或是城中的重大不平事都由这个临时衙门管理。
所以,这个察督司平时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此刻,察督司的司长,官居五品的吕善长正在案牍前处理公务。
当他听闻一位普通兵卒,竟然拿着神灼卫行令司以上级别的信件来找他的时候,他多少有些意外。
随后,他从身为兵卒的童知山手里接过信封拆开看了起来。
信中简明说清了现有燕玄城内诸如容占魁这一类人的所作所为……
其实这类事情,近来吕善长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一来容占魁这些个人祖辈都有功绩在身,他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些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二来,便是他这个职位其实在燕玄城很尴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似乎什么事都能管上一管……可什么事又都没法管。最主要的,他没有任何背景,兢兢业业才做到今天的位置,实在不想去惹事生非。
而眼下,他接到这封信后,也犹豫了起来。
因为这信件之中并没有说明是哪位神灼卫的行令司写给他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少司……或是那位总掌司大人。
可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他很是犹豫。
他问童知山道:“你可知此信是谁交给你的?”
他打定主意,若是对方不说明此信是谁写的,他决计不会去摊这趟浑水。
童知山有着李月白叮嘱,直接摇头道:“不太清楚。那位大人隐去了面容,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样子。但那位大人说了,这件事情务必得办好。”
“务必要办好?”
吕善长苦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写这封信的到底是神灼卫的哪位大人,可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得非查不可了!
打定主意,他即刻调来人向着容占魁的府邸而去。
很快就搜出了一大堆他私藏的物资。自然而然的,也不管容占魁如何解释,他直接被抓了起来。
但容占魁看清抓他的人是吕善长后,倒是爷没怎么害怕而是冷笑一声道:“姓吕的,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容向晓行令司大人的孙儿。”
“你知道就好!”
“还有……你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官,也敢抓?”
“如何抓不得?”
吕善才顶着压力将容占魁抓了起来。
做出这样的事情,吕善长知道,他算是捅了马蜂窝,且接下来想停手都难了。
暗处,李月白则是默默看着这一切。接下来,等这个吕善长再抓几个人,事情的真相也就会慢慢浮出水面了。
果然,这之后吕善长在燕玄城内一连又抓了十二人。这十二的祖辈都和容占魁的祖辈一样,有着重大军功在身。
甚至有的人还健在。
也就正就如吕善长想的那样,果然他前脚刚回察督司,后脚一大群人就围在了察督司的门口。
一众人开口道:
“吕善长!你凭什么抓容占魁……你不知道他是容向晓老大人唯一的血脉吗?”
“吕善才!老夫自认在燕玄城这两年还是有些军功在身的!也算大小在这城中有些面子……你凭什么抓我儿子?”
“吕善长!滚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砸了你这破地方!”
一群人中,有神灼卫出身的行令司,也有过去游历天下、主动前来燕玄城的乙银炼气士……
总之,各类人都有。
但这些人大部分都算是在燕玄城的风云人物。随便一个,都有重大军功在身。任何一个的修为都在吕善长之上
眼见这一幕……
吕善长是打心底里的欲哭无泪。
这篓子他算是彻底捅大了。
现在也只希望,那位写信的大人能够及时出现。不然他一个小人物,真就顶不住眼前的局面。
眼下,吕善长也就只能强装镇定开口道:“诸位都有功绩在身……可眼下你们的这些个后辈做的这些个事……都是人证物证具在!”
随后,他将查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燕玄城中的人都炸开了锅!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容占魁所做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众人议论道:
“虽说容占魁这些人的祖辈有功绩在身……可做的这些事……如何叫人简单揭过?”
“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既然如此,有罪自然要罚!”
众人显得义愤填膺。
众人之中,有位容貌清丽,一身轻甲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那位玉茸公主赵玉茸。两年多的时间,她的身上已然不见在京城时的养尊处优,多了一种从容和锐利,这是经常与人厮杀才能养出的一种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