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栖神道……童某人此来燕玄关只为了却昔年一件旧事。如今大仇得报,也要离开了。”
童耀武长舒出一口气说道。
“始下,你我之间认识这么多年了……玩这手把戏有必要吗?”李月白则是笃定了眼前这人就是始下,显得不依不饶。
“呵呵……姑娘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姑娘为何非要说我是栖神道呢?”童耀武脸上显出些许不悦。
莫非是自已看错了?眼前的人并非是始下?
李月白心中起了疑惑。
但同时,她手掌之中握着的镜妖赠予他的锁亡镜却异常滚烫。
九年之前,她去幽州的时候也曾寻过一次始下,当时也曾借用锁亡镜寻找始下。但始下太会藏了。以至于便是锁亡镜都寻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当时锁亡镜寻不到始下的痕迹,不代表这面镜子对始下不起作用……
假如说始下离锁亡镜特别近的时候,这块镜子就会起反应。就比如现在。
其实早在不久之前,李月白第一次和童耀武接触的时候,锁亡镜就起了反应。但那反应只起了一瞬间。
这让李月白以为,始下也在燕玄关之中。
可是随着和童耀武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镜子起反应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直到半刻钟以前,镜子便一直处于滚烫状态。
这只说明一件事情,眼前的人就是始下!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和自已相认呢?
还是说,他这是在耍某种乐子,并且乐在其中……这才不肯和她相认?
可是没道理啊。
对于这些栖神道来说,不被他人识破的乐子耍起来才有意思。一旦被人识破,无论原先这个耍人的点子多么有趣,他瞬间就会抛弃。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使得始下不肯相认吗?
比如说……他在躲避什么?
能让始下都为之躲避的存在,当今世上还有这样的存在吗?
对这些栖神道乐子人家伙来说,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他们惧怕的存在。
思索少许,李月白用神念去和面前的人沟通,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神念沟通,这算是私密性很强了。而始下自然也是懂得对神念的运用的。可是他为什么依旧不肯回应自已?
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盯上了始下,以至于让这个乐子人谨慎到连神念都不愿给予他人回应。
想了想,李月白换了一种说辞道:“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一定不是始下。抱歉……我可能认错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
果然,对面的人表情有了变化。
虽然很细微,但李月白看得很清楚。
对面的人则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眼球上移似乎是在看天空上的什么东西。
李月白顺着他的视线向天上看去,就见一片呈现蒲扇团状的云正飘在他们头顶。
乍一看,这朵云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可仔细一看,还是会有一些异常的。
首先,一般而言云是没有什么重量的,随便一点风都会吹着它们走。可天空上这朵云,它却依旧待在原来的地方许久没有飘动过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的缘故。
李月白总觉得,在这朵云之后,正有一双眼睛窥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她想知道正要放出神念。
对面的“童耀武”却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姑娘不觉得我是栖神道就好!就当是一场误会了!”
这一声大笑来的莫名其妙。将李月白思绪拉回,等到她再去看天上那片云的时候,那片云却不见了。
“哎吆!吓死老子了……”
正在此时,对面的童耀武的身形发生了变化,很快变成了一副小老头模样,正是始下。
“我说李大人。你的心还真的!你莫不是真要去看那片云后面有什么吧?听我一句劝!最好别看!”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舒出一口气。
似乎长久以来他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似乎此刻才得以放松片刻。
“那片云怎么了?”
李月白觉得疑惑。
但顿了顿她又道:“你该不会是设了个局中局,想要在我身上找乐子吧?”
李月白觉得这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或许始下前面的姿态都是一种铺垫,最终目的可能还是为了耍她。
总之,和这些家伙打交道,时刻留个心眼就好。
“我为什么耍你?你知道吗?老子有十几年没耍过乐子了!足足十七年零八个月五天三个时辰!你知道没有乐子的日子,老子是这么过来的吗?老子太难了!”
始下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姿态。
下一刻他又骂骂咧咧道:“主要是我被人盯上了!那群没把儿的玩意……不丁别人!专盯老子和栖神道!他奶奶的!缺德不缺德!要脸不要脸!日他祖宗八辈!不对……”
说着,他肩膀左侧长出一个脑袋道:“天上那些东西很有可能没有祖宗!”
始下又骂道:“那就日他子孙十八代!”
他右又长出一个脑袋道:“骂人不太文雅!”
“你懂个屁!老子快十八年没耍乐子了!你让老子怎么文雅?”始下骂道。
他一会儿诉苦,一会儿骂骂咧咧,话说的云里雾里,让李月白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思索少许,李月白柳眉微皱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始下拍了拍自已的脸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怎么说呢?那是应该是个晴朗的下午,我和我的脑袋们,应该是在幽州北海海岸附近,当时我们心情愉悦,正准备策划煽动十二神道余孽和万象帝余孽,耍一场紧张又刺激的乐子游戏和你神灼卫……”
他正说着,却见对面李月白拉下了脸。
李月白算是明白了。
难怪当初幽州北海附近,那些十二神的余孽会作乱,固然这背后离不开栖神道的策划。
不过这也符合这群乐子人的特性。天下安定之时,自始唯恐天下不乱。
见李月白变了脸色,始下连忙笑嘻嘻又道:“咳咳……咳咳咳!当然,这都不是重点……不是重点。毕竟都过去了。”
“嗯……是过去了。那就还是挑重点讲吧。”李月白姑且压下怒意,打算耐着性子听始下讲讲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始下继续说了起来。
他道:“从那天之后……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人盯上了。或者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