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每每有特殊手段,旁人极难学来,放在江湖上可能并不起眼,顶多算个吃饭家什,但如果用在军中,未必不能在特殊时候起到特殊效果。
如戴宗、时迁、解珍、解宝之流便是如此,张清李应的暗器勉强可算,这几人都没有太黑的底子,遇到了赵柽自然不可能放过。
坐在堂上,点起明晃晃蜡烛,赵柽看向下方,时迁此刻倒没被杨志穿甚么琵琶骨,但总是饿了一天,瞧着萎靡不振,有气无力。
赵柽观他,其貌不扬,瘦小枯干,自没喜人之处,只是这世上哪能总以相貌论人,貌不能论人,便是诗词书画文章亦是不能,他道:“时迁。”
时迁蔫蔫地道:“大王,小的求饶,偷盗罪大,小的伏法便是。”
赵柽点头,这一朝盗窃乃是大罪,他看向杨志道:“给他取些吃食,再拿壶酒来。”
时迁闻酒,先是眼睛一亮,随后便一个哆嗦,苦着面皮道:“莫不是断头酒吧。”
杨志一脚踹去,喝道:“岂敢和王爷对付!”
时迁立刻低头,言道:“小的出身绿林,哪会说话,还望王爷原谅则个。”
片刻杨志从府司伙房取来半只鹅,两根熟羊排,并几个肉馒头和一壶酒,放到地上。
赵柽道:“时迁啊,本王给你解开绑绳,你且说且吃,本王素来喜欢听故事词话,你既是走江湖的,不妨讲讲自家出身来历,若是本王听得开心,说不得饶了伱便是。”
时迁自是满嘴感激,待杨志解开绑绳,先灌了口酒,接着吃说起来。
赵柽在上听得分明,无非是一个从小挣扎求生,不争面皮,不择手段,只为活下去的心酸故事。
稍有不同的是,时迁十一二岁时曾救过一名重伤飞贼,伺候过那飞贼一段时间,飞贼便传了他本领,临死前更是把看家的步法教了他。
一壶酒喝完,肉馒头亦都下肚,便是烧鹅羊排也只剩下了骨头,时迁酒意上脸,跪礼道:“多谢大王厚赐,小的感激不尽。”
赵柽道:“听你说过往,本王心中感慨,世事艰难,挣扎不易,你体格相貌不佳,便是出苦吃力怕亦是没人肯用,就算想做仆丁酒保,恐也会被拒绝,只是,但凡勤快些,何至做偷儿?”
时迁道:“小的自家知自家事,原不懒惰,只是如大王所说,没甚力气又长相丑陋,哪里得做工,如能有几亩薄田亦好,求个安稳日子,只是求田地却比做工还难,小的一时心中郁闷,又有这手本领,便咬牙去做了。”
赵柽道:“哪怕绿林之中,这等手段亦不光彩,恐是下九流。”
时迁酒性上来,泣道:“自是如此,不怕大王得知,年前小的犯了事,东奔西跑想攀个好汉投靠,初时便想到那沧州府柴大官人,闻他惯纳江湖好汉,但有危困,无不相帮,后来去则去了,却未敢入庄招呼,只是周边打听,自家这种又算甚好汉,不过蟊贼罢了,那大官人恐难瞧上,只好惶惶离去。”
赵柽点了点头,忽道:“时迁,本王问你,你愿一世如此,卑微生乃至卑微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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