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只有王府娶正妻时才会下旨,但此时女方已是先有诰命在身,这旨意也就顺势下来了。
这道圣旨比较长,翻来覆去都是些制式的词儿,在宗正寺的皇室礼典里躺着,搬出来就是,倒不用事先拟订。
接了旨后,还没到吉时,赵柽继续等待,只有吉时才能出门迎亲。
而此刻王府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赵柽在朝堂人缘不好,最多只有一半人送礼,而这一半里至少还有五成并不到场,只是打发人送来礼物写了礼单,但依旧多到人满为患。
因为朝堂交恶的可以不来,但他管马步军司,这军中的官员加起来可不比朝堂少,甚至还要多上几倍。
这么多人自然得有主持的大知客,这知客地位不能太低,毕竟哪怕朝堂来人少,但还是不缺二三品的官员到场,这种情况下谭真便有些不太够资格。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薛昂站了出来,他身份地位足够,虽然这种事没太做过,但平日却不少看,皇宫内的礼典婚娶大事见得多了,虽然都是礼部尚书白时中主持,但见见也就会了。
而白时中今天虽然送礼,但人却没到,薛昂就想着大显身手一把。
他身份地位够,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虽然兵部不管兵,但其下的司当也都与军队有关,于是把谭真叫过来做副手,两个人一配合,倒也井井有条。
而前来送礼的人实在过多,预备的席面虽是够了,但装礼物的库房却挤得满满当当,再无法容纳,这是赵柽没有想到的。
一是有人送的礼物实在太大,居然以为他也像道君皇帝一样喜欢假山之类,送了大块的太湖石过来。
还有就是军中来人实在不少,毕竟赵柽经常下去军队操练,高层军官不说,中层军官对他也十分熟悉,且征剿王庆一战,打出了威望,所以大部分都来送礼,这么多人,礼物便也无计其数。
最后雷三只好指挥着腾挪出几间房屋,结果又是装得满满登登。
客人送过礼后便按照身份入座,三面开戏台,客人们边看戏,边等候赵柽迎娶新娘回来开席。
赵柽这边候着时间,专门有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的人盯着,一但时辰到了马上启程,不能耽搁半点。
而这时宫中又来内侍送礼,赵柽亲自去看,道君皇帝、郑娘娘、还有一些熟悉的嫔妃都送了礼,大多都是些好玩意儿,至少没有太湖石之类的东西。
但因为不是娶正妻,道君皇帝和郑娘娘不会亲临,若是赵柽娶正妻,那么二人肯定会到现场,成亲仪式也会更盛大隆重。
这一朝的皇家还是比较接地气的,并非前朝后世高高在上,规矩众多,气势威严那种。
有宋一朝从头至尾,不兴跪礼,不称皇帝,不穿龙袍,皇宫最小,甚不如南方一些大士族的园子大,皇家内部规矩也与民间差不太多。
甚至曾经在樊楼楼顶,就能看到皇城内部景象,一开始皇室也没在意,后来好奇的人越来越多,没事就爬上去看,然后回家吹牛,即便这样皇家也没有对那些人降下惩罚,只是责令樊楼改一改楼顶,再不许人上去偷看。
所以大宋的皇室内部并非那么向远,一般来说皇子无论嫡庶,只要是娶正妻,皇帝和皇后都会到场,就和民间一样。
眼下虽算遗憾,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按照皇室的规矩,赵柽首娶的正妻,必然会是勋贵或者文官之女,不然非但皇帝不会同意,就算是宗正寺也会出面抵制。
其实这也是他迟迟不愿娶妻的原因之一,彼此没有感情,甚至看不到对方容貌也不了解,就要娶作正妻,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哪怕有画像,也会听些名声,但这个时代的画像却并非那么靠谱,至于名声,听听赵楷的芝兰玉树就明白了。
又过了些时候,吉时临到,钦天监的官员提醒,赵柽便起身向府外走去。
王府门前列了仪仗,各种刀枪牌队,抬着花轿,后面跟着血色先锋团的一百少年,吹吹打打便往张教头家去。
这一路上许多围观百姓纷纷大喊吉祥话语,赵柽原本就在东京市井声望极高,平淮西后更是将名声推到了一个极致。
至于他闹樊楼,闹庆功宴的事情,百姓们大多一笑了之,二大王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个秉性他们会不知道?若不是对方错了,二大王又怎会闹?
声望这东西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先入为主,已经植入人心的看法极难改变,就算天崩地塌的大事,依然会有人不信。
本来东京百姓就对皇家没太多敬畏,赵柽又从小混市井,这些百姓心中自然不怕,这时虽然不能进府观礼,就算在街边喝喊两声也好,也算是对二大王表达心中情义。
赵柽在马上自然左右示意,他知这些百姓心内所想,甚至不少人他都认得,虽然叫不出名来,却知道这个是东街卖梨果子的小贩,那个是西桥摆摊的货郎,呲牙笑的是吃河上饭的力巴,还有明明岁数不大,却嘴里没牙的是名急脚递,牙是前些年被名泼皮给打掉的,他替这急脚递讨了公道。
队伍在喧喧闹闹中穿街过路,来到张教头家门前,教头家便放起了炮竹,随后按规矩接小娘上了花轿,又继续吹吹打打向王府赶回。
这时街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但都主动让开条路,使队伍能正常通行。
走到一半的时候来到玉琅街,这路不宽也不窄,两旁也有些店铺酒楼,因为不是主路,平日里倒没特殊热闹,可在经过一家酒楼之时,赵柽猛然抬头向楼上看去。
就在他抬头的这一刹那,那楼上寒光一闪,一条人影如同白链般扑了下来。
赵柽微微皱眉,那白影眨眼到了近前,竟是一道刀光,直取他脖颈!
这刀极快,甚至辨不出刀后是何等样人,只隐约看出一袭白衫。
赵柽冷哼一声,袍袖微动,袖里银蛇光芒一吐,那刀光便被拦腰斩断。
莫邪剑斩了对方兵刃,对方发出一声诧异轻呼,接着就向后退走。
赵柽刚想追去击杀,忽又见一条红影竟从人群纵出,持双刀闪电般奔向花轿。
他立刻脸色冰冷,冷笑道“找死”,身子从马上直接跃了过去。
那红影极快,不过出手乃是虚招,看样子是要掩护酒楼下来的白影撤退。
正常情况下,就算赵柽武艺不凡,但对方只是虚晃一枪,那么他转头护向花轿之时,红影绝对能够逃离。
只可惜的是,这红影根本不知道赵柽的速度有多快,几乎只是晃了一晃就到了她的面前。
红影顿时大惊,但后悔已晚,只得挥舞手上双刀向赵柽砍去。
赵柽身子再动,瞬间到了红影侧方,就这时,忽然破空之声传来,赵柽瞧都不瞧,一手莫邪剑打翻那偷袭暗器,一手握拳击向红影。
这几下电光火石,兔起鹘落,暗器被打掉,红影也被他一拳打得惨呼扑倒,动也不动。
此刻血色先锋团和禁军刀枪班都围了过来,赵柽瞅着地上红影,竟然是一名全身穿红的女子,他冷冷地道:“将这刺客给本王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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