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能假传军令,给宋军当内应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赵柽得知了方古身份后,迫不及待地亲自走通道去杭州城内,见这方古定下计策。
他要一战定功,这个机会不抓住,对方依靠城坚兵多,他想要拿下杭州城,是极难极难的。
毕竟他带的不是什么百战精锐,而是京畿的禁军,且只有对方半数人马,围城围不住,强攻攻不起,对方守城不出,他毫无办法。
而且就算是对方出城硬碰硬干一场,赵柽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就会打赢,以童贯带的西军为例,战将如云,且都是精兵,不也一直在和方腊耗着吗?
所以,他见方古定计,随后便调遣兵马在北城前演戏,让对方误会自家意图,把大部分兵力都拉过来,接着再行里应外合之策。
可这时他却从八牛弩身上感觉到些不妥,虽然这八牛弩和千步弩的射程够远,但人的目力却是不够,看不见目标时只能瞎打,能不能打上全凭运气。
此刻倒还好说,不是攻城就是守城,可若是以后在平原上打仗,对方大部分骑兵的话,这个目力不及是要吃大亏的。
赵柽心中微微叹口气,觉得是时候弄些东西出来了,原本因为时间急迫,弄一些赚钱的东西怕来不及,而他也不擅长搞那种日常发明,毕竟学有不同,可眼下看,有些物品不弄出来在战场上会束手束脚。
不但落后要挨打,不能超前,也是要挨打的!
赵柽坐在马上琢磨了一会儿,他确实不擅长那些发明创造,但……弄个看得远的镜子还是能做到吧?
烧玻璃他不会,更别提什么光学玻璃了,但不是有现成的水晶吗?好像最早的一只能看得远的镜子,就是用水晶制造的吧?
赵柽皱眉自言自语了几句,留了一支队伍看守箭塔后,便直接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杭州城内,迎春园中。
方古早已经松开了绑绳,张宪正在教他如何诈开城门,这些言语都是赵柽告诉张宪,张宪再来转述于他。
城内这支三千人的内应兵马,由张宪带领,从昨晚后夜就开始进入通道,缓慢地向着杭州地下移动,如今早就到齐,都在静静休息。
而事实上双方军队所着的甲胄很难分出彼此,毕竟方腊那边根本没有专属于圣军的铠甲,手下军兵所穿基本上都是缴获大宋的东西,可圣军又实在太多,
方腊为了区分两边兵卒,圣军这边无论兵将,出战时都要在胳膊处绑上红色布带,否则战场无眼,两边甲胄一模一样,倘若错杀却是追悔莫及。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天色已晚,一轮弦月挂到夜空。
方古已经将那些话语记熟,但却有些精神萎靡,不只因为遭此大变,更是感觉肚中那腐骨噬魂虫时刻在动,难免心惊肉跳,着慌害怕。
张宪瞅出他担忧自家,便道:“王爷说了,如果今晚战事顺利,不必等三十六个时辰,就会为方将军解毒。”
方古闻言顿时大喜:“张将军,王爷真是这般说的?”
张宪点了点头:“今夜拿下杭州城,方将军就是我大宋的朝廷命官,哪里还能让将军身受毒虫之扰!”
方古急忙拜谢,张宪道:“方将军不必谢我,到时好好感谢王爷才是。”
方古连连称是,随后二人开始安歇。
随着子时即将到来,迎春园内悄悄动了起来,方古顶盔挂甲,骑上自家的战马立于门前。
张宪只做普通小校打扮,牵着方古的坐骑缰绳,自家却是没马可骑。
通道之内走不了马,过来这三千人全都是步兵,但杭州城内的贼军也几乎都是步兵,战马在方腊离开时全部带走了,这也是方百花和方十五明明兵多,却也不愿意出城交战,只是固守的原因。
三千步兵在方古的率领下,尽量放轻动静,向着西城而去,沿途倒是遇上几支夜巡的队伍,但那些队伍却连问询都没有,便让出道路,看方古带人过去。
但在距离西城钱塘门还有半里左右的时候,守城军丁跑过来查看,方古淡淡地道:“奉百花将军命令,有事找姚将军。”
姚将军名叫姚金州,乃是帮源举事的老人,方腊称帝时就被封为了将军,此刻镇守西城钱塘门。
这个姚金州方古熟悉,此人性子憨直,不是那种多疑脾气,所以他仔思索后选择来诈此门。
军丁急忙跑回去报告,待方古到了钱塘门旁,姚金州也从城上下来,两人互礼后,姚金州纳闷道:“这么晚了,百花将军有何军令,竟让方将军亲来传达?”
他是将军,方古乃是副将,比他小了一级,但因为方古是方腊的侄儿,所以他便也以将军相称,毕竟方家人是要给面子的。
方古叹了口气,回头往身后一指:“小姑叫我带三千精兵出城西去,所以还得劳烦姚将军下令打开城门。”
“开城门?”姚金州闻言一愣,随后向着方古后面看去,不由深吸口气:“果然都是精兵,居然个个着甲!”
方古点头,语气无奈地道:“可不就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就是甲胄也都用最好最新的。”
姚金州这时微微有些迟疑道:“方将军这么晚出城去干什么?毕竟开城大事,百花将军白日里也未曾交代。”
方古闻言拍了拍腿,“唉”了一下,粗着嗓子刚要大声讲说,却忽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小姑让我带兵去西城山边埋伏,说是有妙计破敌,东城那边余二土也带兵出去了,姚将军且不要宣扬此事,小姑说行计之前,不得透漏布置!”
姚金州闻言急忙点头:“知道,知道,我现在就打开城门,让方将军出去!”
他心里不疑有诈,便下令军兵吊起千斤闸,搬开拦门石,随后把门上胳膊粗细的铁索打开,接着钱塘门缓缓开放。
方古冲他一抱拳,小声道:“姚将军,只得大胜之后再见了!”
姚金州道:“我送方将军!”
他说罢上马,两人并头出门,身后三千兵慢慢跟随,这时吊桥也已经放下,待到护城河边,姚金州刚要转身回去时,却不料方古旁边的一名小校忽然暴起,手上一杆长枪飞云掣电般,竟直接刺进姚金州的胸膛,将他挑于马下。
张宪刺死姚金州,片刻也不停歇,迅速跃上姚金州战马,又接过旁边兵丁递来的火把,高举着冲远处接连挥舞了三个圈,随后下方军丁手上有火把的同样做此动作。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几息之间发生,张宪又下命令,然后回马冲进城中,欲抢占城门。
就这时,护城河对面的远处,忽然亮起无数星火,竟然都是打亮的火把,继而马蹄声响,跑步不断,全奔着钱塘门而来。
钱塘门城洞之内,尚未出城的军丁也都转身,去夺吊桥绞索的控制,还有的往城上奔去,去占闸楼。
守城的方腊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过已是乱作一团,被张宪带来的军兵杀得节节后退,只是短短时间,死尸便铺得阶上城头到处都是。
远处的火把光芒这时已经到了护城河边,带头的正是杜壆,他脸上杀气浮现,手中提着丈八蛇矛,也不多说,打马就过了吊桥。
后面的军队紧随而来,同样过了吊桥,接着便冲入杭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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