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么那苏木虽与武当交好,可毕竟是私底下的交情。若是私事相求,大宗师许是无不应允,可马踏江湖,乃是用整个江湖的颜面,成就朝廷的声威。”
“大宗师可以牺牲自家的颜面,却不好代其他门派做主。”
“如此一来,马踏江湖便多了许多条条框框,既不能太过分,又不能做得不温不火。”
“这其中的度,莫说是他一个千户,便是指挥使青龙来了,也不好把控。”
“小皇帝如今的做法,毫无疑问是上上之选,但毕竟是妥协后的结果,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如若在这个时候,有人将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不光朝廷要下不来台,那些江湖人也会感觉面上无光。”
夺命书生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还是有些疑惑:“可为什么要安排一群举人?”
这些投奔宁王的举人,未来一旦中了进士,那可就是一方官员。
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就这么抛出去,会不会有些太亏了?
“一些走关系上来的举人罢了,真到了考场上狗屁不是,论价值,还不如那些王爷保举到国子监的贡生。”
对穿肠扇了扇绣有山水图的扇子,语气中对这些举人多有不屑。
实际上,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和那群纯仰仗家世而无半点才学的烂人相比,对穿肠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全仰仗自身努力。
在成为宁王的参谋将军之前,对穿肠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七省文状元。
何为七省?
即南卷七省,范围包括应天及苏松诸府,浙江、江西、福建、湖广、广东。
至于为什么还要专门指出南卷二字这里面还涉及到了明初的一桩案子。
大明建立之初,全国科举都是统一试题统一录取标准,从道理上来讲,这么做并无不妥之处。
然而有一年,春闱放榜。
在金陵的街头上,无数的考生百姓围观,开始还没什么,但很快就发现了蹊跷之处。
今年的这一科,榜上得中进士者,全部出自江南,竟无一人是北人。
诚然,江南多才子,以往进士录取的数目,几乎也都是南人多于北人,可若是说北人的第一名还不如南人的最后一名,多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加上当时那一科的主考官就是南人,所以很快就有人一口咬定是主考官偏私,众多落榜的北方考生本就愤愤不平,对这一观点更加深信不疑。
顷刻间,群情激愤的学子们纷纷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并行至礼部衙门前抗议请愿,高喊“三吾等南人私其乡!”要求官府严查舞弊事件。
一时间民意沸腾,局势几近失控。
明太祖听闻这件事情,也选择了郑重对待,便找人复阅落第试卷,想要增录北方人入仕,以平息北人之怨。
但不知怎地,经复阅后上呈的试卷尽皆文理不佳,并有犯禁忌之语。
究竟是主考官暗嘱复阅官员等人故意以陋卷进呈,亦或是北人水准确有不佳,如今已没了考证。
但有一点明太祖明白,那就是大明不能失去了北方的学子。
学子即民心,若是北方人从此做不得官,难免人心向背,恐生变乱。
于是乎,在惩处了主考官以及复审人员后,六月,明太祖亲自策问,取录任伯安等六十一名,六月廷试,以韩克忠为第一名﹑王恕为第二名﹑焦胜为第三名,是为夏榜。因所录六十一人全系北方人,故又称北榜。
至此,南北榜之争被明太祖用铁腕手段解决。
然而南北学子的矛盾依然存在。
一直到了后来,科举做出了调整,依照考生地域分南北不同比例录取进士。
于是乎便有了南北卷的分别。
起初,规定南北取士分配比例为,南人十之六,北人十之四。
再后来,又从南北卷中分出中卷,规定南卷取五十五名,北卷取三十五名,中卷取十名。
至此,北人得到了稳定的录取名额,南人则得到了强于北人的优越感。
矛盾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不过可别看南人录取的人数多,就以为南方人就占了优势。
实际上,南方的学子数量要远超北方。
大抵相当于如今的河南考生,数量多分数高,但分数线也高,录取人数多录取率却低。
对穿肠便是竞争最激烈的南榜文状元。
含金量可想而知。
夺命书生虽同样走过科举正途,可才学的确是差了一些,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如今听对穿肠这么一说,对这些举人也就没有那么看重了。
笑着端起了茶盏,遥遥敬了对穿肠一下:“如此,那我等便静观其变了。”
对穿肠笑而不语,却同样抬起茶盏,遥敬回去后,轻轻抿了一口。
次日清晨。
大军拔营,在符箓的加持下,疾行半个多时辰,便来到了霹雳堂的驻地之外。
“将这里给我围了,一条狗也不能放走!”
零零发手中拿了一个具备扩音效果的法器喇叭,高声喊道。
神机营的将士们经过一夜的休养,早已精气充足,如今步伐整齐,速度飞快,将霹雳堂的山头层层包围。
霹雳堂内没有太多的反应,无外乎本就沉重的氛围之中,又增添了两分暮气。
反倒是神机营的包围圈外,聚集了不少的江湖人。
手中并没有带着兵刃,表情也不是特别严肃,似乎只是来看乐子的。
苏木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霹雳堂的山门之前,朝着身旁同样骑马的唐春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当即策马上前,而后运起真气,正欲喊话。
便听一阵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从远处的小路传来。
侧目看去,又有一队人马朝着霹雳堂驶来。
为首那人,也算是俊秀公子,脸上带着喜意,一身青绿色的九品幞头官服,胯下青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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