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苏木自身书法造诣已经算是一代名家,也不得不承认,与这幅字帖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
收了字帖,苏木下了楼。
准备吃个午饭,然后看看能不能将另外半幅字帖寻来。
不过他才刚下了楼,就见院落当中,属于他的躺椅子上,一道倩影正躺在上面,勾人夺魄的绝妙曲线展露无遗。
“柳姑娘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医馆来?”
见到躺椅上的柳若馨,苏木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柳若馨则是睁开一丝眼皮,而后转了个身子,正面向了苏木:“这不是想看看苏大夫这边,几时动身前往顺天府,到时候小女子也好旁观一二嘛。”
“顺天府?”
苏木微微一愣,“我去顺天府干什么?”
“自然是去告王怀古喽。”
柳若馨美眸一翻。
苏木这才恍然明悟过来,而后摆了摆手:“我昨天就是随口一说,哪来的证据告他。”
“那药香?”
“仅凭一点药香就想证明那兰亭集序的归属了?”
苏木翻了个白眼:“且不说顺天府尹会不会信,就是顺天府尹信了,将字帖判给了我,那王怀古若是不服,上街去闹,最终引得百姓议论纷纷,对皇上说三道四怎么办?”
“要知道,皇上之所以派我等取得这兰亭集序,为得就是不将事情闹大。”
闻言,柳若馨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忍不住埋怨道:“你说这皇上也是,不就是半幅字帖嘛,再价值连城,直接买下来不就得了?”
“干嘛还得让我们来”
柳若馨说着,忽然见苏木看着自己笑,笑容之中仿佛是对她智商的一种鄙夷。
羞愤开口问道:
“你笑什么?”
“两点原因。”
苏木竖起了两根手指,而后悠悠开口道:“其一,半幅兰亭集序虽然没有整幅兰亭集序名贵,但也不是区区几万两白银就能拿下的。”
“皇上若是出钱去买,免不得要被大臣们奏上几本,言官们也会劝皇上不要为了区区字帖,大肆铺张浪费,说什么此非圣明君主所为。”
“有这么严重吗?”柳若馨有些不信。
“有这么严重吗?你还是不了解那些文人。”苏木不由得笑了笑:“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个贪字。”
“只不过文人不贪财也不贪权,唯独贪一个‘名’字。”
“说句不好听的,这帮人就是一群鬣狗,就等着皇上犯错,他们好以死劝谏,最好能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这样他们才能用皇上的恶名,成全他们的忠直、大无畏。”
“史书上才能给他们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举个例子,
我朝太祖年间,有个叫王朴的御史,遇到事情便要与太祖强行争执,一日太祖终于是忍不住了,想要吓吓他,挫挫他的锐气,便找个由头下旨将他送上了刑场。
在刑场上晃悠了一圈,太祖又将他召了回来,而后问他:‘汝其改乎?’
朴对曰:‘陛下不以臣为不肖,擢官御史,奈何摧辱至此!使臣无罪,安得戮之?有罪,又安用生之?臣今日愿速死耳。’
最终,太祖一怒之下,就把他给杀了。
这家伙临死之前,路过史馆还不忘大喊:‘学士刘三吾志之:某年月日,皇帝杀无罪御史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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