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腹前的手紧了紧,她话头一转,有些低落,“可再晚些”
近乎气音,浅淡得似是风一吹就能散开。
“我怕如烛等不及。”
温如烛看傅锦梨的眼神,就算藏得再好,也瞒不过她这个当娘的。
来大启几日,她发现温如烛变了许多,会在读书识字时吃糕点,喝糖水,同谋士下属说话时,会隐晦地耍赖。
她本该生气的,可看着女儿那一刻的鲜活,一瞬间,她就不忍心了。
————
庄静在殿内待了许久,两人商议些什么旁人也无从得知。
只听着庄静离开时,身后的帝王懒散地喊了句,“庄静。”
庄静停下脚步,并不转身看他。
傅应绝也不在意,懒洋洋道,“朕最瞧着不上你那拐性子,可别小瞧自己的孩子。”
很突然的一句,叫旁人摸不清头脑。
可庄静却懂了。
她眼中有碎光闪烁,瞳孔微波晃动,嗓音发干,发哑。
“多谢。”
不得不说,傅应绝确实比她会养孩子。
庄静强势,对着温如烛多余的什么都不透露,只叫她干自己该干的。
可孩子嘛,就算年纪再如何小,那都是大人远远想象不到的了不起。
年后,十五未过,大军就整顿出发。
满朝文武再不愿,也都忧心忡忡地送走了自家小殿下。
城门一别,不少感性的潸然泪下,千叮咛万嘱咐叫陛下定要护好那一小只。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小殿下是他血亲独脉,若遇危险,万不可胡来,定要保小殿下平安。
傅应绝听得不耐烦,倒是傅锦梨笑成颗小胖梨,小爪子都要挥断了。
————
“走,走掉了哇,爹爹不见!”
傅锦梨探出脑袋去看,却见车外有山有水,唯独不见方才还跟在自己小车后头的军队。
她小胖脸慌起来,天塌了一般去看傅应绝。
“完蛋!爹爹小梨子完蛋!不见了,回不了家家哇。”
爹爹把她带不见了哇!
不止她不见了,还有同一辆车车,缩在角落里不敢动的小粽子!
咋咋呼呼地,傅应绝懒得理她,“坐好了,还能将你带去扔了不成。”
“不可以~”
她挺着小肚子,有恃无恐,“扔掉,造反!好多爷爷造大反~”
还掰着手指数给她爹听,“小蔚爷爷揍,老人了,是老人收拾爹爹老人,收拾爹爹!乖乖是一个,只有一个乖乖呀~”
傅应绝:
合着满朝上下就他好欺负呗。
呵呵一笑,侧过头去,眼不见心为静。
——
此次一为剿灭反贼,二则带傅锦梨四处看看。
同大军待在一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他轻装简行,带着俩孩子走了。
周意然就叫他扔下领兵去了,约好淮川会和。
事出突然,也未提前告知周意然一声,傅应绝如今想起他当时那震惊的神情,实在是不走心地深感抱歉。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往南而去,跨过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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