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是瞬间,
可还有更叫他惊恐的——是一支箭,一支从对面而来,直奔他面门而来的箭!
那箭的轨迹在他眼中似是慢放,一寸寸地贴近,直至“噗嗤”一声,没入他的左肩。
而后刺客嗡嗡的耳边就传来一声闷闷的,奶气的童声——
“歪掉,小梨子小箭坏坏了,周周哥哥,修!”
很戏剧化的一幕——
原本好好站着,七零八落但是仍有威胁的刺客七歪八扭倒在地上,只有劫持着丁雅言的那一位还好好地站在原地。
肩上插着一支箭,却像感觉不到痛似地一动不动,只有眼中无尽惊恐。
而在他的对面,脏兮兮的小团子钻在他爹衣裳底下,近乎是半趴半靠地,躲躲藏藏,偷感十足地举着她的小弩。
一时众人都看痴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傅应绝。
他眨了两下眼,慢吞吞地垂下头,正对上险些将他衣裳全掀开的傅锦梨亮晶晶,求夸奖的双目。
男人脑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
傅应绝觉得还是太冒昧了点。
傅锦梨整个人都裹在他衣裳下摆,要不是还有些分寸,这胖娃娃是要顶着他的衣裳,甚至是扯了去裹在自己身上。
“你非得这么掩护一下自己是吗。”
傅锦梨躲躲藏藏的时候,因为人小,总爱往人衣裳底下钻。
一钻一个吱身,周意然都拿着没办法。
进去就直挺挺地跟块小木头似地站好。
这次似乎是觉得对面的刺客发现自己了,于是就这么一滚,借着自家爹爹的掩护,架起了弓弩。
厉害是厉害地。
可险些走光的傅应绝实在是夸不出口。
落安清咳一声,嘴角微微翘起,掩饰一般地偏过头去。
其实他是看见了的,只是也没阻止,甚至是帮了胖娃娃一把。
所以在接到傅应绝示意的时候才会有那般举动。
————
小殿下跟陛下是有些招敌体质在身上的,这俩人只要一道出去,必然是会遇上些刺激事儿。
西山围场的时候被叛军跟南度围攻,这次出来早秋礼,又遇上了苍涟截杀。
一次比一次刺激。
只是这次又有些怪了,按照那位睚眦必报的性格,被人安了后手,必然是要采取行动的。
可是那位陛下却似是吃下了这哑巴闷亏一样,不光没第一时间管苍涟那些人,反是先召见了小殿下的夫子。
而少傅落安,也是神色不动,坦坦荡荡地跨进了中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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