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真以她命为搏,那傅应绝便可为她安然赴死。
这是如今最好最快的法子了,
落安那龙脉被抽得近乎枯竭,又实打实地替这天下供养了半年,傅应绝眼不瞎就能知道他的近况。
他不愿意这把刀子一直悬在头顶,肆意妄为了半辈子的人哪儿受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
比起束手束脚,他更愿意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就算鱼死网破,也免得傅锦梨日后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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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谈话注定不欢而散,各自都有各自的考量,只是落安从未想过傅应绝竟会将所有人都护在羽翼下,包括他。
傅应绝自诩是世间最寡情冷漠之人,却不想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来得柔软。
落安以前还有怪异感,觉得外界为人称道的昭帝怕跟那混球不是同一人。
至此刻,他才算对傅应绝有了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
只是......
落安驻足,回望庄严的中极殿。
盘龙抱柱,肃然矗立,在它面前站着似乎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可它里边坐的大启帝王却似一樽不朽的神像,比之眼前的殿宇还要庄严宏伟。
落安衣衫与长发无风自动,一道巨大的龙形虚影在他身后显现。
身形之巨,不知来处,隐没在风云之后的身躯宛若占据了半个天地。
龙影眼含慈悲,垂眸望人间。
原本庞大的中极殿在它跟前又被衬得渺小起来。
落安眸泛金光,无情无欲,声音像是传度了枯瘦的远古甬道,抵达人间,
“本主自祷告声中临世,倾听天地旨意,庇护人间数万。”
这是属于他的职责,而非傅应绝。
不久,虚影消散,落安也转身而去,衣袖不染云彩,孑然步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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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胪寺馆剩下的使臣也一道入狱了,局势愈发剑拔弩张,各国怒从心起虎视眈眈。
大启的局面急转直下而为众矢之的。
傅应绝泰然处之,并不再临朝。
心如死水,听见任何消息都不能叫他动容分毫,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更不屑于所谓的美名。
直至——
“陛下!少傅打伤隐龙卫,劫走小殿下!”
消息传来时正正好又有两国造反而起,傅应绝正准备自己前往,并不出意外的话,此战之后,世上再无大启昭帝。
“你说什么。”傅应绝取下重剑的手一顿,脸色四平八稳,双眼更是平淡。
他回望苏展,声音轻似风,“你再说一遍。”
苏展慌得不能自已,一路跑来衣衫凌乱,“落安将小殿下劫走了!”
落安,劫走了,傅锦梨。
傅应绝心间一颤,莫大的恐慌似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脑子更是空白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偏头,紧紧盯着苏展,双目慢慢泛上疯狂的红意。
声音像是从牙缝挤出,一字一顿,“落安,劫走,小殿下。”
尾音阵阵寒意,苏展恍惚中好似听见“咔擦”的一声,似是某根拴住野兽的铁链,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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