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身子失重,就要跌进石阶旁深不见底的山崖下。
千钧一发之际。
她的耳旁响起了熟悉的清冷声。
就在黎夏以为是死前出现的幻听时,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的细腰,黎夏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她鼻间。
黎夏仰起小脸,她忽地鼻子一酸,眼前模糊一片。
她压抑已久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阿珩……”
尽管黎夏只看到了男子高抬的下颚,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可她依旧能肯定,他就是佛子了尘,亦是阿珩。
她的身体已将他的气息牢牢记住。
人真的很奇怪。
明明他们之间也不过只有雨夜的那一 夜情。
不深不浅。
她没看到他的时候不会去想他。
如今相见了。
嗓子眼却委屈的发堵。
满腹委屈,想在这一刻都告诉他。
翕动着唇又不知从何说起。
“杀了。”祁珩眼眸微眯,墨瞳泛着寒光,他抬手揽住黎夏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压在他的胸膛上,眼神阴冷的发号施令。
他就该在楚子誉对阿黎起觊觎之心的时候,把他给杀了。
也就绝了此刻的后患。
想到黎夏差一点掉进深不见底的崖底,祁珩的陡然沉下了脸。
深邃的瞳孔满是阴翳之色。
若不是他派了暗卫前去龙阳楼探查。
还不知道楚子誉竟然逃出生天了。
龙阳楼老鸨胆大包天,妄想压下此事,差一点酿成大祸。
祁珩清冷的狭眸一片阴沉。
该是时候要肃清了。
“是。”
巧月手心向下,暗运内力,从窄袖内掷出一个飞镖,直飞楚子誉的胸口。
“噗!”
“嘭!”
“了……了尘……”
利器刺进血肉,楚子誉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身体痉挛了两下,睁着眼死不瞑目。
他直到死,都不知道了尘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恨入骨髓的那个贵人就在眼前。
楚子誉短暂的一生划上了句号。
黎夏觉得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她下意识的想要抬眸。
就在她扭头的时候,肚子隐隐传来下坠感,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染红了腹下的衣裙。
黎夏疼得额际不停的冒汗。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祁珩胸前的衣襟,“疼……阿珩,我肚子好疼……”
“阿黎!”
黎夏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祁珩拥住她的肩膀,心下一紧。
“血!主子,小姐流了好多血!”巧月看到了黎夏裙上的殷红,手指颤抖的指着那处。
“去找大夫!”
祁珩眼底骤起猩红,脸色煞白,薄唇轻颤。
他无比小心的把黎夏打成抱起。
嘴里不停的对她说:“阿黎,你不要有事……”
医馆。
“大夫,如何了?”
祁珩看到女大夫擦着手从帘子内走出来,立即跨步迎了上去。
脚步焦急而慌乱。
“你是怎么做人夫君的?连自家娘子有喜了都不知道。孕妇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今日幸好送来的及时,稍晚半刻,孩子就保不住。”
祁珩头上戴了幅巾,女大夫也没看出他是个光头和尚,便将他和黎夏两人误认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