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看着马车的背影,沉默地离开。
伙计扒在门后,削尖了耳朵却听不真切,不由得扼腕。
别的伙计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立马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我今日可算长眼了,刚刚来了一对……”
而马车上,流春眨眼:“奴婢还以为公主会送江大人一程呢。”
温妤不以为意:“又不顺路,送什么?”
流春:“可是去大理寺,其实是顺路的啊,公主您不是知道吗?”
温妤挑眉:“他说不顺路的,又不是我说的。”
“对呀。”流春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顺路,江大人为何说不顺路呢?”
“不知道。”温妤又起嗑瓜子,“不顺路也好,我还得赶场呢。”
“赶场?”
“今日春闱结束,算算时间,越凌风差不多也快出考场了。”
流春:……
“公主,您这时间安排的可真妙。”
温妤笑眯眯道:“那当然,必备天赋技能。”
流春听的一头雾水。
而正如温妤所料,考试已进入末尾。
此时的越凌风面色有些苍白,脸颊却又带着一片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浸着一丝丝薄汗,呼吸有些莫名的粗重。
他将答好的试卷放到一旁,等待弥封官来糊名。
然后拿过包裹,想要将笔墨放回去。
却不想无力发软的手抖了抖,包裹中被捏碎的一颗糖葫芦突然从油纸中滚落下来,掉在了试卷上。
越凌风微微一惊,立马将糖葫芦捏起。
但试卷的右下角不可避免地被糖衣染上了一丝红色,甚至有些黏糊糊的。
他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那糖衣的痕迹,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
这时,弥封官上前,在考生的亲眼见证下将试卷糊名,确保公平公正。
弥封官见到越凌风的状态,好心道:“出了贡院,赶紧去看大夫,没想到你能坚持到春闱结束,我看这两天都抬出去二十多个人了,个个看着都比你硬朗。”
越凌风微微一笑,透着虚弱:“多谢大人。”
待所有流程结束,考生们从号舍中一一走出,皆是萎靡的厉害。
三天两夜的吃、喝、睡都龟缩在一间小小的号舍里。
白天需绞尽脑汁解题,吃只能吃自备的干粮与冷水,时常干的难以下咽。
睡觉也只有身后硬邦邦的床板和一条薄毯,在这雪天里能从春闱里扛下来的都是勇士。
越凌风强撑着走出贡院,倒也必须倒在家里。
“越公子!”
这时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瞧,竟然是流春。
“越公子,小姐在前面等你呢,快跟我来。”
越凌风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小姐竟然来接他了。
他跟上流春的步伐,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越凌风感觉腿脚有些不受控制的瘫软,正要跌往地上时,他落入了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中。
“越凌风?”
“你发烧了!好烫!”
“流春,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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