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很大,但特别布置的奢华观众席却一共只有不到十个座位。上台之前我听领班说过,在这间特别的演出室进行的表演,只有地位非同一般的黑金会员才能观看。
那两个同样俊美,却截然不同的男人,显然配得上“地位非同一般”这个评价。
穿着黑色定制西装,一丝不苟又冷漠无情的男人就是将我扫地出门的左愈,而和他相隔好几个人,坐在另一端穿着青色唐装,戴着金丝眼镜,面上带笑的温雅男人是楚湛。
除了他们两个相貌出众的年轻男人之外,别的客人都是上了年纪大肚便便,面相中流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油腻的富商。
我从没想过,自己竟如此倒霉。难道上天在故意整我?
”左先生,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到这种声色之所来,但这一次,你却欣然赴约了,显然是那个竞标的项目,你势在必得,所以为了和我们楚家竞争,都不惜把身段降到这里来了。“
楚湛看都没看别的富商,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凤眼一直落在左愈身上,面带嘲讽之色,语带笑意地对左愈说。
“楚少此言差矣。”左愈悠闲地翘着腿,即使是坐在这种场所的观众席上,也像坐在歌剧院的贵宾席上一样,那副高贵优雅的姿态,就好像他即将欣赏的是一场艺术盛宴,“我来这里,为的不止是竞标,如果光为了竞标,那我有太多更厉害的竞争手段可以用。我来这里,也算不上自降身段。我没那么自恋,不喜欢抬高自己,来不来声色之所是喜好问题,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我又何必装清高惹人厌?”
左愈的这番话显然说到了其余那些中年富商的心坎上,立即即有人呵呵地笑起来,用溢美之词称赞左愈的观念。
不仅那些富商,站在我身旁的演出女郎们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春/心,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议论起左愈来。
“左愈先生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男人中的极品,要什么有什么,还不像普通的那些有钱人一样明明一身铜臭味,却还假清高。左愈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世家贵族。”
“哎,听说左愈已经名花有主,都定下未婚妻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像他这样高冷的男神,肯定看不上我们这种女人,不过楚少比起左先生来也毫不逊色,而且更平易近人,还愿意和年轻姑娘打交道,如果谁能有机会攀上楚少,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你也不知羞,就凭楚少的身价地位,还有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你能有希望?别想了,不管是左先生还是楚少,都和我们没关系。”
我看着观众席上的左愈,心里却只有苦涩。他这样的男人,有相貌有家世,有头脑有手段,却没有任何低俗丑闻,行事凌厉却不损风骨修养,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是沪城最首屈一指的名流,全沪城的女人几乎都愿意嫁给他,不少名媛更是将他奉为梦中情人。
可这样的左愈在我的心里,却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有人说,在沪城,谁能做左愈的朋友,就能拥有一切,谁做了左愈的敌人,就会一无所有,我这个左愈眼里的罪人显然就是现身说法。
“尊敬的各位来宾,
主持人对台下的几人谄媚无比地笑着,貌美火辣的美女们都围到了他身边,对着台下的男人们娇笑着。然后,我看到她们在齐齐朝男人们行礼后,开始围着放在台上的金属支架扭动身体。
她们在跳舞,有钢管舞的动作,但比钢管舞更火热。而我,却在极度的慌乱之下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
一想到左愈也在这里,我就不知是怕是恨,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之前领班反复告诉过我台上要做的动作,也因为一时的紧张都记不起来了。
在谁面前丢脸都可以,但在左愈面前丢脸不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慌张得快要哭出来。
“左先生,您看那个扮小丑的女人,她真滑稽,瞧她那副丑人多作怪的模样。”
坐在左愈身边的一个中年富商用手指着我,微胖发福的脸上是鄙夷的神情,又有看到别人出丑时强烈的兴奋,大声说:
“这家天堂会所还真能想新乐子啊。光是美女挤在一起就不好玩了,太单调,会视觉疲劳,需要有这么一个扮丑的衬托她们,娱乐活跃气氛。”
没想到的是,我无意间流露出的慌张却刚好讨了台下那些猎奇的富商们的欢心。他们纷纷称赞,这个小丑演得真好。
然而左愈却一直板着脸,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我身上,但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我只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布景板。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反而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我化着这么浓的妆,穿着臃肿可笑的衣服,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来,他也没可能认出我。
在这个台上,我不是温潇,只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