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说客,现在完全和他的混球爹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这一瞬间,我有些悲哀地发现,父子之间的感情还真是神奇,不久前还和左愈十分生疏的墨墨此刻已经成了左愈最忠实的伙伴。
我掰过墨墨的脸,让他注视着画板,故作严肃道:
“闲聊结束,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墨墨歪着脸,对我吐了舌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嘴里嘟囔着:
“知道啦,知道啦,大人就是这样,一问到你们不想说的问题,你们就会开始给我上课。”
我故意不理会他的嘟囔,拿起画笔,递到他手里。
“绘画,要从最简单的练习开始。等你学会了画好一颗鸡蛋,才能画出你爹地的脸。但我想我们又不是在准备艺考,你不用非画得那么像。所以,墨墨,放开你的想象,按照你的感觉画,我不对你的想象力做任何限制。”
然后,我从储物柜里拿出了自己在闲暇时画好的素描。
“哇,这是爹地!”
墨墨按耐不住地从我手里接过画纸,兴奋地从各个角度看这幅画。画上的左愈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那枚标志性的黑曜石胸针,俊美无比,神采飞扬。
“温潇阿姨,你怎么会想起为爹地画画?”
回过头,墨墨一脸期待地问我。
我移开眼,假装不明白他在期待什么,轻声道:
“那天在你的生日会上,你告诉我,你要给你爹地,我,还有你自己画一张合影。我想,你总要一个个把我们画出来。而对于联系人物素描来说,左愈他——
他长得很适合入画,所以,我就挑了他做例子。”
我不知道墨墨是否明白,从美术学的角度来说,适合入画这个说法只意味着在专业意义上,左愈适合当人体模特。但就连我自己,也在说出几个字时,无缘无故的红了脸,觉得暧昧。
该死。
为了那个男人红脸,不论动机是什么,都愚蠢至极。
“既然要画我,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照着我的样子画?这样不是更好?”
忽然,左愈充满磁性,语带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惊愕地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
左愈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西装,他似乎已经换过了衣服,此刻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随意懒散,却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近乎仓皇地移开眼,躲避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
轻笑一声,左愈缓缓地走到我和墨墨身边,亲昵地在墨墨的脸上温柔一吻。
“宝贝,今天过得怎么样?”
蹲在墨墨身边,和墨墨保持着同一高度,左愈抚摸着墨墨白嫩的脸蛋,轻声询问。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不得不承认,左愈是一个好父亲。
墨墨笑了起来,指着我道:
“爹地不在的时候,温潇阿姨一直陪着我,我过得当然开心!就是不知道,温潇阿姨是不是像我一样开心!”
墨墨的话音刚落,左愈就回过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我想视之不见的复杂情绪。
什么时候左愈像变了一个人,看着我时,总是情意绵绵?
他是在表演,还是——
真情流露?
不,左愈永远不会这么对我。他自己亲口说过,掷地有声,信誓旦旦,他永远都不会爱上我。
这样更好。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墨墨的愿望,我已经疲于应付左愈,对他的内心几乎没有一点兴趣。他如果对我产生了什么新的玩弄的想法,这对我来说,只能是更大的麻烦。
“爹地,你看,这是温潇阿姨画的你!”
墨墨捧起我递给他的画纸,像献宝似的放入左愈手里。
看着那张画,左愈似乎陷入了愣怔。他久久不能回神,伸手在画上来回抚摸。
“温潇阿姨画得好看吧?”
一旁的墨墨握住左愈的手臂,摇晃着他道。
但这一次,左愈没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地哄着他的宝贝,他又看了这幅画好一会儿,然后猛地抬起头,吓了我和墨墨一跳。
他忽视了身旁的墨墨,只是紧紧地盯着我,半天才吐露出一个紧绷着的短句:
“这幅画,是你画的?”
他话里突兀的质疑成分,让我不舒服。
我从他手中夺过这张画纸,但动作算不上粗暴,因为墨墨还在看着。实际上,我只是轻轻地一带,这幅画就又回到了我手上,左愈完全的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根本就没留意到手上的画。
回望着他,我淡淡道:
“没错。”
左愈的嘴角抽动着,半晌,他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你能画得这么好?不,我是说,我以为在温氏,只有温霏能把画画得这么好。她不是办过画展吗?”
不,温氏的血脉中,真正会画画的人只有我。温霏,她侵占我的作品,将我的创作署上她的名字。
从小到大,温崇良和温夫人一直向我灌输着扭曲的价值观,逼我把自己取得的所有荣誉都让给温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