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份敬意的对象,是一个对我如此残忍之人。
“林叔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话锋一转,我改为问起温氏。
很明显,左愈对林叔这个人嗤之以鼻:
“他的罪证,我已经搜集得清清楚楚。想要收拾他,随时都可以。之所以还没动他,只因为他背后是温氏,光收拾他一人没用。”
沉默片刻,我问左愈:
“说实话,就算你能搜集到温氏夫妇参与进了那起针对我的绑/架案的证据,你真的打算对温氏动手吗?”
左愈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迟疑了半晌,然后道:
“动了我的人,不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我笑得又苦又涩:
“哪怕你的恩人温霏亲口向你求情?”
一句话,就让左愈无话可说。
虽然我已经向这个男人证明了我会画画,证明了他所喜爱的是属于我的笔触,证明了我知道山洞里的所有细节,但左愈还是不肯怀疑,温霏才是那个说谎之人。
即使他口口声声,说他已经不爱温霏,说他爱上了我,但他还是固执的相信,温霏是善良的,是我有罪。
我早就猜到他的反应,接着道:
“左愈,如果调查这件事让你感到痛苦,就放手。”
温氏对我做过的恶事太多太多,那一起绑架案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愣住了,然后,皱起眉,冷声道:
“你让我放手?凭什么?难道你觉得,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我摇头:
“让你放手,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而是因为,我对温氏已经彻底绝望。温氏夫妇生我养我,不追究这起绑架案,就当是我尽孝了。”
多讽刺,在这种时候,说出“尽孝”这个本该神圣的字眼。
左愈看着我,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似乎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心疼。
他在心疼我吗?
意识到这点,我只是感到麻木。
“左愈,你不是一直说要报恩吗?既然你认定了当初救你的人是温霏,那就别追究这件事,把这个当做你对她的回报。”
我笑得很平静:
“温霏她会高兴的。”
原以为,我的说法会换来左愈的心满意足,但他的脸色却冷得可怕,那双阴郁的眼凝视着我,仿佛要让我全身的血液结冰。
“呵,原来在你心里,我左愈就是这样善恶不分的人?”
左愈冷笑着,怒视我道:
“我说过那个姓林的,还有指派他去绑架你的幕后黑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报恩归报恩,报仇归报仇,一码归一码。”
我双手抱胸,对左愈的话不为所动:
“那你真的准备对温氏动手?什么时候?”
我还是不相信,左愈会狠下心来,对他恩人的娘家动手。他一直没有动林叔,就是存了对温氏手下留情的意思。
毕竟,为我一个罪人讨还公道,就搭上左氏和温氏的合作关系,让温霏伤了心,这对左愈来说,可不是亏本的买卖?
比起这些,为我主持公道哪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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