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楚湛的保镖松开手,楚湛倒在沙发上,这个一直优雅随性的男人此刻浑身无力,一双醉眼却仍在盯着我看。听到保镖的话,他嗤笑一声,不屑溢于言表,有些口齿不清道:
“你们这些人,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温潇,那是发于情止于礼的欣赏和爱慕,左愈看温潇,才是饿狼见到了鲜肉。他那种饥饿的眼神,啧,我看一眼,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闻言,我的脸一红,实在没想到,醉了酒的楚湛居然能说出这么接地气的比喻。
“左先生看自己的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而您楚少,爱慕别人老婆,算什么本事?”
先前说话的保镖愤愤不平。
楚湛却又是一笑,立刻反唇相讥:
“哦?温潇是他左愈的老婆?我不承认。
你应该说,左愈他一个堂堂国际集团的大总裁,在沪城乃至世界的商圈都有名有姓,居然强抢民女,强迫别人跟他结婚,还上演了一出惊动整个沪城的追妻戏,又是派奸细,又是买通别人的下属,硬是不择手段,把不愿意嫁给他的人给抢回了家。”
说到这里,楚湛用手撑着沙发,撑起身体,笑着看我,那双眼里再次闪烁起我和他初遇时的光芒,就好像满天星光都乘在了他的眼里。
“温潇,我很高兴能再一次见到你。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办法和你见面,但左愈那个混球,他看你看得太严,就好像你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他认真地说着,可站在一旁的几个保镖却面面相觑,我看得出,他们现在已经万分后悔让楚湛进入这个包厢了。左愈离开时,曾说不许闲杂人士接近这里,我不知道按照这些保镖的认知,楚湛算不算闲杂人士,但他绝对比闲杂人士更危险。
“楚少,你不要酒后失言!”
紧张的保镖挡在我身前,对楚湛沉声道:
“当着我们的面,离间夫人和左先生的关系,你这一招,太不明智,也太下作!夫人和左先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满沪城没有哪一对爱人比她们更般配,你别乱说!”
这保镖吹出的彩虹屁,让我差点在这种时候都笑出声来了。
全沪城没人比我和左愈更般配?这得多昧着良心,才能这么说啊!怪不得楚湛讽刺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我看来,要真说般配,左愈应该配一个有才有貌又有德行的千金小姐,大概只有和当年的左帆大小姐一样光芒万丈的女人,才配得上左氏夫人的荣誉吧。
“夫人,您别听这个醉汉瞎说,他一直不怀好意,您是知道的。我们左先生真的非常爱您,重视您。这个楚少,当初铁了心要杀您,都是我们先生为您拦下的——”
一直和楚湛吵嘴的保镖,他努力对我说左愈的好话,但就在这时,原本眼皮都在打架,快要睡着的楚湛却猛地站起来,朝着说话的保镖扑过来,在对方猝不及防时撞了个满怀。
“不许再提之前的事!”
楚湛一身酒气,但大概是他喝的酒都很名贵高级的缘故,他身上的酒味并不酸臭,反而有几分甘甜。气喘吁吁的男人与身强力壮的保镖较着劲,恶狠狠道:
“我是做错了,但你们不许再提!不许和温潇说我的坏话,让她不理我!左愈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都能得到机会重新追求温潇,我为什么不能得到机会?”
那个被他揪住衣领的保镖涨红了脸,大叫道:
“你果然觊觎我们夫人,居心不良!刚才就不该让你进门!这就叫引狼入室!”
如果搁在平时,清醒的楚湛根本不会和一个保镖计较,但现在,喝醉了酒的他却现出几分让我惊讶的倔强,钻牛角尖道:
“我楚湛之前不是人,误会了温潇,折磨了她,对不起她,可他左愈又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没有他左愈三年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温潇根本不会落到这种境遇!
如果不是他左愈,那个叫温霏的恶毒女人,怎么会,怎么会——”
我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我知道,楚湛接下来要说什么。我想求他不要再说下去,可喝醉了酒的楚湛却瞪着眼,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了,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执念,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