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左老先生愣怔了一下,然后,他温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潇啊,你进了左氏的门,当然就和我是一家人。我虽然偏心阿愈,但在我心里,你也是除了阿愈之外我最亲的晚辈了,又为了左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有事让我办,我一定办到。”
有了左老先生的话,我的心沉静了几分,说出的话更斩钉截铁:
“我想托您查清楚,如果温崇良真不是意外死亡,那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可怕却又忽略不掉的直觉告诉我,温崇良的忽然去世,恐怕和我脱不了关系。总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但却在秘密进行的——
如果温崇良的死真的和我有关系,真是因为阴谋,我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好,小潇,你放心,我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查清这件事。”
左老先生并不废话,痛快利落地给了我保证。
下午两点,我看着窗外落日下的山谷,却被匆匆闯进屋子里的佣人吓了一跳。他那副慌张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震,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立刻着急道:
“怎么了?你说话啊。”
佣人扶着门框喘息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气喘吁吁道:
“夫人,赶紧上车,老爷子说左先生好像查到你在这边了,他坐飞机在往这边赶,让我们赶紧送你离开这里。”
闻言,我立刻匆匆地往门外走,就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
“快走,行李我不要了——”
开玩笑,这种时候,我一刻都待不住,让我直接从山谷里用两条腿往外走都行。左愈这个名字对我的威慑力就是如此之大。我真的不敢想象,左愈再见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
那个男人,疯狂如斯。如果说我在这世界上还害怕谁的话,那我怕的人一定就是他。
仍旧是送我来的那辆黑色房车拉着我走。
“夫人,您放心,左先生不会发现您的。我们先将您送去老爷子个人的一处房产,然后再直接送您出国。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被左先生找到。”
开车的司机温声劝我放心,可我的一颗心,却随着路程颠簸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为什么,离开了沪城,左愈还能找到我?一定要我逃到国外,在一个异国他乡的地方,才能彻底和他告别?
为什么,左愈就是不肯放过我?
在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中间换了几次乘坐的车,才终于到了落脚的地方。这一次,我在下车前化了很浓的妆,易容成了男人的样子,穿着保镖的黑色西装,混在他们中间才在豪宅区下了车。
“夫人,到了屋子里就没有被发现的危险了。这栋房子是左老先生用化名买的,左先生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到这里。”
进到独栋别墅的起居室里,负责护送我的保镖领头人松了口气,欣慰地对我说。
我却只是沉默不语。
活得这么累,像个逃/犯一样,全是因为他左愈的穷追不舍,我身心疲倦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等到发条坏掉的那一日,就会完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