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走进干净明亮的病房里,看着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的陶修竹,觉得很没意思。
他这个四伯母被人利用到这种地步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啊。
“你来做什么?”
陶修竹掀开薄被,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左愈一脸冷漠。
“我来,是因为你做的事。”
没有卖关子,左愈直接坐在她床边的那把椅子上,缓缓道。
陶修竹心里很惊慌,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做了什么?你不要乱说。”
左愈勾起嘴角,看了一会儿她嘴硬的样子,然后直接道:
“是你买通的陈语茜,通过那家制作公司把她塞到剧组来试镜的,就为了拆散司昀年和我堂妹,对吧?”
陶修竹掩饰不住最初的惊愕,没想到左愈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私底下的小动作。
“是又如何?”
片刻后,她败下阵来,也不装没事人了,泄气道:
“既然你这么会调查,应该调查到了吧,我只是让她接近司昀年,诱他发生点什么然后留下证据,给宛宛看清司昀年的真面目而已。至于她诬陷司昀年强迫她的事,真不是我让她做的。”
左愈当然知道诬陷的事不是陶修竹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和她面对面了。
“就算陈语茜诬陷司昀年的事情不是你的意思,你也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你给陈语茜提供了机会,她不会有机会做这些事。你也该为这件事负起一部分责任。
你知道,如果不是我事先察觉到异样,让人做了准备,司昀年会被陷害得有多惨吗?就因为你不喜欢他和宛宛交往,他被这么对待你也认为无所谓?”
左愈冷冷道。
陶修竹呼吸一滞,半晌后她转过头,看向窗外,低声道:
“我是不应该让陈语茜有可趁之机,我也没想毁了司昀年。我只是,我——”
她原本想说,她只是不想让宛宛不幸福而已,可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的感情,你是拆不散的,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些天你也亲眼看到了,宛宛和司昀年在一起时笑得那么开心,她真的很喜欢司昀年,而司昀年对宛宛也很珍视。
那种态度不是谄媚,不是虚伪的好,不是敷衍,而是真心。
我是过来人,我能体会到。你也是过来人,你真的看不到吗?还是你的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
左愈的问话咄咄逼人。
陶修竹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
“什么真不真心,他们这么年轻,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吧。”
左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和她继续争论,话锋一转:
“你现在还坚持认为,温潇真的和司昀年有一腿,她是故意把自己的前情人介绍给宛宛的?”
陶修竹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看向左愈,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不逼你。”
左愈对她的沉默并不意外,继续道:
“但下一个问题,你最好回答。”
陶修竹双手抱胸,摆出防御的姿态,问:
“是什么?”
看着她,左愈的口气不变:
“你认识兰登。我想知道,你们之间为什么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