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雪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维希的蛮不讲理,他和肖茉不愧是表兄妹,真是一脉相承的傲慢,仗着自己是贵族子弟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也太讨厌了。
“报表被打湿,还浇了我一身咖啡,这明明是你们这个杂志社自己的失误,凭什么要让我承担责任?原来把自己的错误迁怒到无辜者身上,维希先生,你就是这么低劣的人?”
她冷笑着看向维希,眼里跳动着被激怒后的火光。
维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而刚才,她还是唯唯诺诺的,好像可以任人宰割。
“你敢说我低劣?”
他回过神,瞪着白蓝雪,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惊出一身冷汗。
由于这家杂志社是爱德华公爵在幕后全权投资,公爵夫妇又十分宠爱这个独生子,任凭有艺术摄影爱好的他管理杂志社,从不过问盈利亏损的事,所以,维希向来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全按照自己的心情来,从来没人敢提出异议。
他嚣张惯了,这还是头一次被批评,还是被一个他看不上的卑微女人批评。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你把我怎么样?动用你的贵族势力,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反正今天是注定要得罪维希,白蓝雪也不再收敛,直截了当:
“作为杂志社的总编,你很差劲,虽然我没看到你平时的工作,但就我今天下午在这里的见闻,我就可以断定,你把这里管理的一团糟。
老板和员工都对待客人无礼,从上至下的没有契约精神,不遵守合同,不尊重合作艺人的人格,这简直是一塌糊涂,比这些被打湿的报表还糟糕。”
说着,白蓝雪把怀里的报表往地上一扔,毫不客气,和维希争锋相对。维希气得眼睛一红,上前一步,好像要和白蓝雪动手,白蓝雪也不躲,就站在那里抬头挺胸,冷冷道:
“被说急了,就要动手打人?这就是公爵独子的水平?”
维希停住脚步,没再逼近她,克制地说:
“我在这里,是以这家杂志社总编的身份面对你,和公爵没关系。”
白蓝雪却只觉得可笑,如果没有爱德华公爵投资,就凭维希这种为人处世的身份,就算他在艺术摄影上再有天赋,也绝不可能凭自己的能力创办这么大的杂志社。
“你会站在这里,能任性的对所有人颐指气使,能毫不顾及的伤害别人的自尊,能随意改变主意撕毁契约,能在我面前这么嚣张跋扈,靠的就是你父亲的身份人脉和财产。不然,你扪心自问,你有那个本事掌管这家杂志社吗?”
既然维希打定主意要取消对左嫆宛的拍摄邀请,那她也没必要再装孙子了,临走之前能骂他多少是多少。
“还有,维希先生,如果你自认还算个男人的话,就别因为咱俩的私人恩怨牵扯到左小姐。我是她的助理没错,可惹怒你不是她的意思,是我干的。”
白蓝雪双手抱胸,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维希的眼,笑道:
“你想报复,想惩罚,冲着我来啊。”
被她这么盯着,维希只觉得呼吸一滞,心里有异样感觉。
旁边的员工讨好地对维希道:
“总编,不要和这个女人多说了。我这就给左小姐打电话,告诉她是这个助理害她失去了拍摄机会,到时,这个冒犯你的女人自然就会被炒鱿鱼。”
但维希却没有点头,他狠狠瞪了这名员工一眼,然后又看向白蓝雪,咬牙说:
“我才不像你说的那样低劣,这完全是你愚蠢的误解。”
然后,他又对员工道:
“这次对左小姐的拍摄邀约不取消了。”
员工愣住,看了看维希的脸色,只能点头。
维希又瞪了白蓝雪一眼,才转身离开。留下的员工看着白蓝雪,撇嘴道:
“也就维希先生这样的绅士,才不会追究你冒犯他的责任。他不取消邀约,是因为左家,你可别以为是你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他了。”
白蓝雪回以冷淡的微笑:
“你一个给人打工的倒是想得挺多,还挺能猜测你老板心思的。不过,维希知道他被你代表,他会高兴还是不屑?”
员工指着她:
“你——”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白蓝雪原以为即使维希不取消邀约,下午左嫆宛的拍摄也不会顺利,可没想到,一切都很正常。
摄影时的维希一改方才的肤浅和浮躁,倒真拿出了专业素质。
看着他在摄影棚里认真沉醉的模样,白蓝雪对这个公子哥有点两眼相看,原来他也有灵光的时候。
左嫆宛走出摄影棚,见到等在外面的她,笑道:
“维希那么臭的脾气,很多和他合作过的艺人都说他太难沟通,但今天他却挺正常的,一切顺利的我都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