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愫一直以为左惟爱是特别好猜的小绵羊,最多也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绵羊,他的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但现在一看,柔和灯光下的左惟爱眯着一双笑眼,眼底好像藏着情绪,又好像只有水光般的隐隐笑意,竟让她觉得捉摸不透。
愣了一下,她回过神,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我不该关心吗?”
她就那么看着对方,好像能用眼睛说话一样,“惟爱,她站在你身边时,你们看上去就像是金童玉女,真的很般配。”
明明是一句好像是赞美的话,却硬被她说出言不由衷的意味。
还有那么几分酸楚苦涩。
左惟爱抿着嘴笑了一会儿,然后主动给云愫碗里又夹了一块刺身,口吻轻柔,“那个姑娘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年龄比我小一点,可能就小几个月吧?云愫姐你也听到了,她管我叫哥哥。”
云愫眼里泛起几分涟漪,片刻后道:
“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哥哥吗?”
她其实想说,是不是像白蓝雪叫左惟墨哥哥一样。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不合适,左惟爱或许不像她想的那么愿意迁就她,万一触犯到了他,也许会不好收场。
见她很介意的样子,左惟爱如实解释道:
“我小时候见过她,但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关系。这次到了伦敦,才又和她重新见面。”
云愫等了一会儿,却见左惟爱没有继续说下去,挑眉道:
“就这样?”
左惟爱微微笑着说:
“就这样。”
但云愫却不满意这个回答,她原以为左惟爱会多说一句,说他对楚见鹿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可左惟爱却没有半点表示,弄得她有些狐疑起来。
“对了,我一个住在那家酒店,怪冷清的。我看招聘广告上写,工作室的员工是有宿舍的,我可不可以也搬进宿舍里?”
她眨了眨眼,口吻看似很随意:
“那位白小姐也住在宿舍吧,我也不想搞特殊化。两个人一起住,也总比一个人住着热闹。其实我上高中时就想过住校,但是,家里人一直不同意。”
说到家里人时,她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是要让左惟爱听清楚,想想她之前都受了什么委屈。
左惟爱轻轻皱起眉,有些为难地说:
“云愫姐你想住宿舍可以,但我哥哥安排好的员工宿舍都是每个人单独一间,条件也不如酒店好,你真的愿意吗?再说白蓝雪她毕竟还是缓刑犯,又有那样的罪名,云愫姐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云愫心里权衡一会儿,随即做出诧异的模样,咬了会儿唇,才道:
“我还以为白小姐的案子是有什么误会,如果那件事真是她做的,为什么惟墨还让她去工作室?从安全角度考虑,最应该远离白蓝雪的人是他啊。”
左惟爱沉默一会儿,随即也露出担忧的样子,好像有所顾忌,轻声说:
“云愫姐,你不知道,我也劝过我哥,可他说,他有他的打算。”
闻言,云愫心里暗喜,只要左家人都不喜欢那个白蓝雪,那她的工作就好做得多。左惟墨就算对白蓝雪再感兴趣,在最亲近的人反对下,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你还是得再劝劝他,这种涉及到生命的事情,马虎不得啊。”
云愫收起笑容,好像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