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性,看着白蓝雪的心跳又加快了。
“你问。”
“之前你说,你恨我。既然恨我,又为什么在我刚才提出要办音乐会时,为我操心?你如果恨我,不该是借着机会,好好利用我,榨干我的价值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多了成年人才有的男人的感觉。
白蓝雪站着,一只手插进兜里。她这些天跟在左惟墨身边,时常因他的一举一动就多出不可说的心思,像是有了经验,现在倒能淡定下来了。
“把那些话都忘了吧。”
她想了一会儿,想得很认真,想解释什么,最后只是这么来了一句。
左惟墨看着她,不依不饶:
“为什么?让我忘了,你得给我个原因。”
白蓝雪还没开口,黛芙妮就带着人回来了。
看到那被细心保护的礼服,白蓝雪也算见过世面,但还是露出惊艳之情。
这件纯黑的礼服并不华丽,甚至很简约。
但黛芙妮的设计却又是那么大胆,完美诠释了少就是多的理念,赋予了裙子庄重又飘逸的灵魂。
白蓝雪一看到它,就知道她很喜欢它,她在音乐会上一定要穿这件衣服。
左惟墨压低声音问白蓝雪:
“喜欢吗?”
又看了裙子几秒,她才转过头,对左惟墨笑起来,说:
“喜欢。”
自从那件事后,她很少对他这么毫无芥蒂的笑过了。
黛芙妮见自己的得意之作被客人欣赏,心里也很高兴,直夸他们有眼光,又约好了送礼服过去的时间。
等到左惟墨带着白蓝雪离开后,黛芙妮让助手把裙子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好好保存,吩咐完她就急着忙着出门了,还有个约会要赴。设计室里,她的助手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拨通号码。
“左惟墨要给白蓝雪办线上音乐会,已经定了时间,就在下周末。”
助手的声音很轻,眼睛四处乱瞄,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和她通话的人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臻意工作室里,左惟墨指着最大的那间会议室,告诉白蓝雪,这几天都用不到这间房,这里就给她当做练琴房。一旁的左惟爱听到这句话,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心想他哥可真是情圣。
白蓝雪听到了左惟爱发出的怪声,却没理会,也没推脱,就那么坦坦荡荡地走进琴房,对左惟墨说了声谢谢就算完事,然后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左惟爱凑到哥哥身旁,压低声音问: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其实白蓝雪是救过你一命,你才对她这么好吧?”
闻言,左惟墨的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也没回答左惟爱的话,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左惟爱一人在原地被他哥那闷骚的一笑惊得浑身不适,连自己在哪儿都险些忘了。
待在琴房里专心练琴,外面的波澜白蓝雪一概不知,她只是一遍遍地练习早就定好的那些曲目,反复地琢磨每一个细节的处理,拉琴时心里毫无杂念。
左惟墨说得对,他决定给她机会,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上所有的一切,把曲目都打磨好,到时候办一场最拿得出手的音乐会,不能留下任何遗憾和瑕疵。
她是个很能和自己较劲的完美主义者,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即使不吃不喝不吃不睡也要做到。
到了下班时间,她也不回家,就在琴房里一直练习,等她把塞壬放回琴盒准备离开工作室时,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晚饭都没吃。
练琴时不觉得饿,练完了才感觉到肚子里的空虚。
她笑了一下,觉得这种入迷的感觉久违的美好。对她来说,能有机会这么投入的练琴吃苦,也是来之不易的幸福。
推开会议室的门,她原以为左惟墨他们都走了,却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想,应该是离开时忘了关灯吧?
可走过去一看,她发现办公室的门留了条缝,里面露出左惟墨坐在桌子前的身影。
他还没走。
“练完了?”
就在白蓝雪有些迟疑,琢磨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左惟墨看到她,出声问。
白蓝雪应了一声,推门走进去。
“你这么晚还没走,是有事情要处理?”
左惟墨看着背上琴盒的她,微微一笑,戏谑地说: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在等你吗?”
白蓝雪顿时闭了嘴。
看到她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一些,左惟墨收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好东西,对她道:
“你还没吃饭,我带你去吃夜宵吧。”
走出写字楼,繁华的街道上,他们并肩而行。
左惟墨虽然是多年后再次回到伦敦,可他却似乎对伦敦的餐饮业分布情况非常熟悉,直接就带着白蓝雪去了一家高档的中式餐馆。这个时间,那家餐馆已经歇业了。
但左惟墨提前打电话约定了位置,又提出多加钱,餐馆的厨师和服务员等着他们来,就为了给他们这两个客人做一顿饭。
这顿饭硬是吃出了包场的感觉。
白蓝雪确定了她之前的猜想,左惟墨待在工作室那么晚没走,真的是为了等她。
而桌上摆着的也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菜。
这么多年过去,左惟墨居然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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