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的鱼翅羹很有名,做这道菜的师傅是从香江的龙景轩挖过来的,专研厨艺三十年了。”
左惟墨拿着筷子,动作优雅斯文的夹菜。
他从小就受到很好的家教,再加上本人的性格又是稳重成熟的那一类,因此他的餐桌礼仪格外的好,看他吃饭有种特别的迷人感觉,白蓝雪总是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瞥他一眼。
就这么看了一眼又一眼,她自己还以为看得特别不露痕迹,直到左惟墨有些无奈地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叠支在下巴前,就那么直白地望着白蓝雪,问:
“是我太好看,还是菜不够好吃?”
明明是句戏谑的话,却偏偏被他说得这么正经。
被他注视的这一瞬间,白蓝雪有些大脑缺氧,血液上冲的感觉,她这么冷静的性格竟也有种粉红色的冲动,短路般磕巴着说:
“是,是你比菜好吃。”
话一说出,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差点捂住自己的嘴,面色又红了一些,让她看上去更有人气了。左惟墨微微一笑,似乎对她的口误非常满意。
“既然我这么好吃,你可要看紧了我,不然,我弄不好就成别人的菜了。”
他意有所指,又只把话说到这里,堵住了白蓝雪的嘴。白蓝雪知道左惟墨一定不缺优秀的女孩追,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沉下。也是在这时,她才意识到,就算她想竭尽全力表现得大方,可对于左惟墨,她仍然放不开对他的喜爱,不想把他真的交给别的女孩。
在这种本能一样的强烈感情面前,什么你配得上更好的人,什么我辜负了你请你忘了我,这只是心口不一的谎言。她看清了自己的私心,鲜活不堪又无比真实的自己,她真正希望的从始至终都是左惟墨的深情。
她不希望他走,她希望他能留下。
即使她那么对他,即使她知道他欠他太深。
可感情从来都是越亏欠越深。
看到白蓝雪纤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左惟墨心里就像被轻柔的羽毛微微拂过,软软的,痒痒的。他回忆起不久前在车里的那个吻,忽然很想抬起白蓝雪的下巴,在这个除了他们就再无旁人的地方,一吻而深——
餐厅里,因为左惟墨的嘱咐,服务员都守在隔断后。
从可观条件上来说,现在的气氛适合接吻,可左惟墨终究没有实践脑海里的想法,因为白蓝雪忽然站起来,俯下身,伸长了腰,双手捧着他的脸,吻在了他的唇上。
左惟墨先是愣住,然后眸色暗沉,白蓝雪吻的没有杂念,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就点到为止,在她要撤退时,左惟墨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走,加深了这个吻。
公爵府里。
肖茉正在刷新闻,忽然看到一个人在社交媒体上发的照片。
“我一个朋友在工作的餐厅里看到了左氏的继承人,就是那个在网上被传得特别厉害的商业天才左惟墨,他深夜在餐厅里和一个美女接吻,有图为证。”
看到这里,肖茉的手一顿,然后,她放大了贴出来的那张照片,虽然照片上只有两个人略显模糊的侧脸,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真的是左惟墨。
而那个和左惟墨接吻的女孩,也是化成灰她都认识的存在。
又是白蓝雪。
肖茉恨得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这些天她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跟左惟墨和好,他却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她试图通过共同认识的人找到他,得到的却是他毫不留情的回复,只有三个字:
勿打扰。
就在她每晚都想着他的时候,他却在和白蓝雪甜蜜约会,深夜包场吃饭,还在餐厅里接吻。
她又恨又难过。
左惟墨说他对她感到厌烦,可她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当着他的面扔了那把叫塞壬的小提琴,虽然是有些任性,可比起白蓝雪下/毒的行为,顶多也就算小打小闹吧?
他连白蓝雪都能原谅,凭什么要这么和她计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偏爱都有恃无恐?
肖茉实在睡不着,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公爵府的走廊,往这一层的露台走去。
原本她想一个人吹点冷风,冷静一下,却看到两个人影在露台上,顿住了脚步。
“所以你已经想好了?”
公爵夫人看着身旁的青年,语气里隐约有些担忧的意思。
维希手里拿着雪茄,带着笑意说:
“你不一直都想让我和那些名门之女相亲吗?现在我终于答应要相亲,你怎么反而还劝起我来了?”
闻言,公爵夫人有些失笑:
“我哪里劝你了,我是觉得你事出反常必有妖,怕你没想好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别到时候等我给你介绍了好的对象,你反倒不好好珍惜人家,那可就得罪人了。我给你选的人可不比你在外面的那些女朋友,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维希沉默一会儿,吸了一口烟,然后说:
“我是真的想见一见你说的人,我保证我会认真对待,不是随便玩玩,但我可不能承诺一定就有结果。就算是门当户对的相亲,两人之间也需要磨合吧,性格实在合不来的那种,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